&ep;&ep;她想把怀里的盒子递给菱叶,想想又觉得没必要,错手间锦盒角在腰上一钩,腰带下松了松,硬物落地一声裂响。
&ep;&ep;“呀!”菱叶叫起来,匆忙蹲身捡起砸成两半的玉佩,“娘子的玉……”
&ep;&ep;“……没事。”如愿心头一跳,环视一圈,东市依旧人头攒动热闹非凡,看不出任何异样。
&ep;&ep;她压下心里那点隐约的不安,朝着菱叶一笑,“碎碎平安。”
&ep;&ep;第87章宴前&ep;穷此一生最感谢的大功臣
&ep;&ep;紫宸殿。
&ep;&ep;满殿无声,炉香无言燃烧,更漏静默滴水。
&ep;&ep;皇座上的少年天子缓缓睁开眼睛:“什么时候了?”
&ep;&ep;立在一旁陪侍的少监恭敬弯腰:“回陛下……”
&ep;&ep;“未时过了一刻了。”接上后半句的却是另一侧的韩王,遥遥地看向殿角台上的更漏,末了居然添了个问句,“陛下觉得,是时候了吗?”
&ep;&ep;“叔父觉得呢?”
&ep;&ep;韩王默了默,上前一步,向着独孤行宁深深拜伏下去:“但凭陛下定夺。”
&ep;&ep;“那就是时候了。”独孤行宁放下支着额头的手,坐直身体,吩咐身旁的少监,“去,召豫王进宫。”
&ep;&ep;少监应声而出,独孤行宁下座,走下层层台阶,亲自扶起韩王,微微仰头看着这个仍比他高上半头的叔父,“既如此,成败在此一举,叔父可安排好了?”
&ep;&ep;“全数按陛下的意思安排。”韩王虚搭在独孤行宁臂上的手微微颤抖,心脏跳得几乎要涌出来,面色却不变,声音沉稳得确实是位靠得住的叔父,“陛下可要先检验戍卫在外的金吾卫?”
&ep;&ep;“不必了,既然是叔父安排,朕自然信得过。”独孤行宁在韩王手背上拍了拍,轻声说,“事成之后,叔父便是朕穷此一生最感谢的大功臣。”
&ep;&ep;韩王连声称不敢,一面说着表忠心的话,一面又要跪伏下去,独孤行宁连忙扶住他:“叔父不必如此!还请叔父接下来都好好站着,看朕如何应对豫王。”
&ep;&ep;他松开手,霍然转身,“取朕的剑来。”
&ep;&ep;**
&ep;&ep;元府。
&ep;&ep;“娘子,到了!”马车一停,菱叶掀开车壁窗上的帘子一看,欢喜地掀了门帘跳下车,留下只手臂扬着,“奴婢扶您下来。”
&ep;&ep;如愿虚握住那只手,顺势抱着锦盒往下一跳:“阿娘呢?”
&ep;&ep;菱叶停下替如愿拍去裙摆浮灰的动作:“在内厅吧。夫人这几日都陪着秋娘子,开宴时间还早,娘子要不要去见见秋娘子?夫人也特别想您。”
&ep;&ep;“行啊。”如愿的手背往菱叶肩上轻轻一敲,“带路,让我看看是哪个小娘子这么讨我阿娘欢心。”
&ep;&ep;菱叶清脆地一应声,款款朝前去了。如愿紧步跟上。
&ep;&ep;菱叶口中的“秋娘子”姓贺,单名一个秋字,正是林氏这场宴会的主角。
&ep;&ep;而贺秋怎么到的林氏身边,则和陈年的一桩旧事有关。
&ep;&ep;贺秋的母亲谭氏和林氏是闺中的手帕交,一静一动,性格千差万别却意外投缘,当年亲密得说是亲姐妹也不为过。两人年龄相仿,定亲的时间也差不多,然而一向跳脱的林氏老老实实地嫁给元留,谭氏却中途悔婚,跟着谭家附近的一个书生跑去了江南。
&ep;&ep;和谭家议亲的也是长安城内有头有脸的人物,谭氏一个逃婚,弄得两家都被架在烧热的铁板上,谭家长辈自觉没脸又为了维护名声,一气之下干脆说谭氏急病而亡,换了另一房的适龄娘子嫁过去。
&ep;&ep;自此谭氏就在江南定居,和林氏的通信也渐渐断了。
&ep;&ep;半月前正是如愿出嫁的时间,有个脏兮兮的小娘子找上门来,林氏心里念着女儿,难免对同龄的小娘子多有几分怜惜,命人带着下去梳洗,再带上来发现这小娘子眉眼间居然有几分熟悉。
&ep;&ep;再一问,小娘子原来是谭氏的女儿。谭氏跟着姓贺的书生去了江南,书生贫寒,她又没有娘家帮扶,可怜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闺阁娘子要学着粗使妇人洗衣做饭,头一两年还好,后边就和书生离了心,没多久书生借口进京赶考一去不归,谭氏只能一人带着女儿谋生。半年前谭氏因病去世,贺秋一人无依无靠,想起母亲临终前提到的旧友,试着一路寻到长安城,居然真让她找到了林氏。
&ep;&ep;斯人已逝,林氏干脆拍板收贺秋为螟蛉义女,在元府好好养了半个月,今天的宴会就是为贺秋开的。
&ep;&ep;如愿十分平静地接受,甚至有些暗喜,她早晚有离开长安城,有个信得过的人能替她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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