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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被一群身强力壮的婆子围堵,小厮双眼一翻厥过去。周瑞家的暗暗啐了一口,心里骂道:该死过去的时候不死,这下倒死得痛快了,没用的夯货!

&ep;&ep;王夫人跟着赵姨娘进屋,转身时隐晦的比了个灭口的手势。

&ep;&ep;周瑞家的心领神会。

&ep;&ep;事情闹得那样轰轰烈烈,很快便传到贾母耳里。老太太歪在炕上直揉太阳穴,语气颇为不耐,“怎又是环哥儿出了事?上次被小厮打,这回又被小厮打,我贾府血脉竟三番四次被人糟践,反了天了!”

&ep;&ep;陪侍一旁的邢夫人抿嘴而笑,“上行下效,主子看谁不顺,奴才们可不就争相挤兑么。”

&ep;&ep;这番话说得太直了,却也是那个理儿。贾母早知道王夫人面上慈和,实则对这个庶子深恶痛绝,平日里不叫他进学,拘在佛堂抄写佛经,完了令小厮带他胡混疯玩,说些嫡子如何如何尊贵,庶子如何如何卑贱的话刺激,只管叫他长成个猥琐阴沉,人见人厌的样儿,将来断不会有大出息。

&ep;&ep;这本没什么,嫡庶有别的规矩不能乱,但王夫人最近有些急了,手段越发狠毒,谋算了前程还不知足,竟谋算起性命来了。贾环再卑贱,那也是政儿的血脉,怎能说杀就杀?把贾府当什么了?

&ep;&ep;想到这里,贾母心中郁郁,瞪了幸灾乐祸的邢夫人一眼,对鸳鸯摆手道,“去库房提些药材给环哥儿送去,碰见太太叫她把府里的对牌还给我,后宅这样乱,盖因她庸碌无能,既管不了就别管,以后都交给凤丫头吧。”

&ep;&ep;鸳鸯领命而去。

&ep;&ep;邢夫人用绣帕掩嘴,偷偷笑了。

&ep;&ep;☆、九

&ep;&ep;人没算计到,连府中大权都丢了,王夫人心中气得发疯,偏面上不能显出一丝半点儿的不满来,只得解下对牌交给鸳鸯。

&ep;&ep;“大夫怎还未到?来人,拿我的帖子去催催!”她转头呼喝,看上去十分着急,内里却恨不得贾环立马去死。若大夫来了没查出问题,这个性情乖戾,心机又十分深沉的庶子她是万万容不得了!

&ep;&ep;赵姨娘紧紧拉着儿子的手,眼见他浑身发烫,呼吸渐弱,直吓得丢了三魂没了七魄,还是匆匆赶来的大夫提醒,才被丫头婆子搀到一旁静候。

&ep;&ep;王夫人心不在焉的喝了几盅茶,见大夫停下诊脉,忙问道,“如何?”

&ep;&ep;“脉相微弱怪异,似内伤又似中毒,老朽一时辨不分明,方才听丫头说了情况,想来应该是内伤,先行开些调息的药慢慢吃着。”大夫保守的答道。

&ep;&ep;竟是真的内伤了?王夫人瞳孔微缩,心中万分诧异。不过,即便真伤了又如何?她照样得把这祸胎除了。好在掌家的是自己侄女,不是邢夫人,她若要行事也还便利。

&ep;&ep;“严不严重?什么时候能好?”赵姨娘急声询问。

&ep;&ep;“能不能好且难说,只慢慢养着。不过公子年小,三五年过去想是能养好的。”看向赵姨娘时,大夫眼里闪过一丝怜悯。脑袋才砸了个大窟窿,又受了这么重的内伤,且次次都是奴才所为,这贾府也太龌龊了,完全不给庶子一点活路啊!

&ep;&ep;“天杀的奴才!谁给你的胆子如此糟践主子?待我回了老爷把你一家都活剐了给我环儿偿命!我环儿命苦啊!左一个小厮要害他,右一个小厮也要害他,竟没人将他当个堂堂正正的人来看!庶子难道就不是老爷的儿子了吗?庶子就活该受人磋磨吗?满京里打听打听,万没有这样狠毒的人家……”赵姨娘脑袋一晕,撞开门帘就跪在外间嚎啕,那凄厉的控诉越过好几道院墙都能听见。

&ep;&ep;“快别哭了,我和老爷自然会为环哥儿做主!”王夫人忙使人去扶,又用五十两银子堵住大夫的嘴,唯恐这些事传到外面,替自己招来个苛待庶子的名声。

&ep;&ep;赵姨娘虽没甚脑子,但论起撒泼打诨,满府里无人可敌。她又哭又嚎又骂,任谁来劝也不起身,头发乱了,妆容花了,珠钗掉了,衣裳脏了,情状竟比躺在床上的儿子还凄惨。惹得匆匆回转的贾政心烦意燥,对着王夫人一通咆哮。

&ep;&ep;因不是第一次,他心里也有些怀疑王夫人平日的贤惠慈善是作假,看她的眼神里带着冰冷的审视。苛待庶子看似事小,被御史逮到也够他喝一壶的了。

&ep;&ep;王夫人心中慌乱,矮下身段给赵姨娘道歉,又送了好些药材和纹银,然后自罚去佛堂念半月经文。

&ep;&ep;最后还是见儿子的烧退了,呼吸也平稳了,赵姨娘这才消停下来。

&ep;&ep;晚间亥时,贾环在赵姨娘嘤嘤不断的低泣声中苏醒,握了握拳,运了运气,感觉到在体内四处爆炸的剧痛已经完全消失,炽烈地,能叫所有细胞死亡又重生的热流也已经消退,这具身体看似瘦弱,却比以往多了许多韧劲,五感亦更加敏锐,就像剥掉了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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