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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凉侯五十岁有余,虽说两鬓有些斑白,但身体健壮没有一丝老态,如今平凉侯正在管家的陪同下坐在前厅,他单掌扶额,眼中充满了戾气。

“侯爷,府衙、刑部还有锦衣卫已经在着手调查了,想来会将凶犯绳之以法的。”说话的是老管家。

平凉侯微微抬头,脸上却不见一丝悲哀,他似是嘲弄般说道:“府衙和刑部不过是做做样子,咱们勋贵家里的命案,他们不敢趟这浑水,至于锦衣卫?呵,除了胡乱给人罗列罪名,屁的本事没有,就算他们抓住凶犯也不见得就是真的,说不得是怎么让人屈打成招的。”

这边正说着,张辂已经在傅让的带领之下进了前厅。

见了平凉侯,两个小辈自然是率先行礼,然后又说了一堆什么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等不疼不痒的话,感觉时候差不多,张辂便直接开口问道:“小子冒昧问上一句,不知侯爷可与人结有什么仇怨?”

平凉侯微微皱眉,开口说道:“你们这些后辈前来悼念亡妻,这份心意老夫心领了,至于案件自有各个衙门侦办,就不劳你们这些后辈费心了。”

张辂伸手将怀中的锦衣卫腰牌掏出,这才说道:“不瞒侯爷,小子我也算是锦衣卫的一员,这次也是蒋瓛蒋大人特意让小子前来的。”

平凉侯也是着实没想到,眼前的小少年居然能得到蒋瓛那个老阴批看重,“倒是老夫小瞧了你这后辈,老夫一生杀人无数,说是仇家遍地也不为过,光是云南被老夫枭首的土人就不知有多少,这半生大大小小仗打下来,仇视老夫的人不知凡几。而且老夫为人耿直,从不会拐弯抹角,说不准在不经意间便得罪了其他同僚。”

张辂则继续追问:“那侯府附近最近有没有可疑的人出没?”

平凉侯没有回答,而是抬了抬手道:“老夫有些乏了,你们下去吧……”

张辂还欲再问,已经被身旁的傅让拉了出去。

因为张辂是被蒋瓛指派来的,所以平凉侯回答了第一个问题,这是给蒋瓛面子。

也正因为张辂是蒋瓛指派来的,所以平凉侯不愿多做回答,勋贵圈中谁不知蒋瓛是个老阴批?他指派来的人,还是不要有过多交集才好。

等张辂与傅让退出前厅,平凉侯唤过旁边的管家,压低声音问道:“刚才边上一直没说话的小子是傅友德家的?”

老管家平日迎来送往,早将应天府这些勋贵部记在脑中,“是颖国公府上的三公子。”

颖国公是傅友德的爵位,一般人都这样称呼。

平凉侯点点头:“想个办法将夫人的死嫁祸给傅友德的儿子。”

老管家一惊,忙道:“侯爷,若真如此,恐怕会让真凶逍遥法外,若不抓住真凶,侯爷恐有危险。”

平凉侯却道:“多加些护院侍卫就是了,若能将傅友德拉下水,老夫的安危不算什么。”

“可是……”老管家的脸上尽是担心之色。

平凉侯则说道:“我那夫人娇纵的厉害,伤天害理的事没少干,死了也是罪有应得。老夫亦是如此……”

说到这里,平凉侯叹出一口气,似有不甘地继续说道:“当年随陛下打天下,早将性命置之度外,如今天下承平,陛下早已容不下这帮勋贵了,当初被胡惟庸牵连的勋贵还少吗?如今看似太平,可陛下的刀却始终没有归鞘的意思,咱家为了家中繁盛,确实干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买卖,夫人死就死了,若是借着夫人的死,让锦衣卫查出些不干净的事,恐怕咱们家都会性命不保。将傅友德拉下水,也算是给陛下递刀,正好也能试探一下咱们陛下会不会动刀,这刀不动也就罢了,若是动了,没准陛下会因为咱们递刀的功劳而放过咱家,咱们陛下心里可清明得很。”

老管家接话问道:“那要是陛下没有放过咱家的意思呢?”

平凉侯眼睛微眯,“傅友德功劳比老夫多,爵位比老夫高,就让他跟陛下去放对吧,若他败了也没能让陛下收刀,那咱们就准备引颈待戮吧。”

老管家知道了这事关系生死,马上应允道:“侯爷放心,今天一定将傅友德的儿子拉进来。”

平凉侯闭上眼睛,默默点了点头。

……

张辂被傅让拉出来,多少有些不解:“傅兄,你拉我干啥?我还没问完呢。”

傅让微微摇头,却也没多做解释,而是打了招呼便于张辂分开,自己独自在侯府转悠起来,毕竟两人关系还说不上多近。难道告诉你我们所有勋贵都讨厌蒋瓛那个老阴批?

张辂则一脸莫名奇妙。

等张辂再回到前院,这里早已人山人海。

他来到高海永跟前,旁边的小校上前道:“平凉侯府除了侯爷本人还有看押在门厅的丫鬟,其余人等已经尽皆聚集在这里,而且都已经问询过了,没问出厉鬼索命的说法是出自谁人之口,基本都是张三跟李四说过,李四跟王五说过,王五又跟张三说过。”

张辂点了点头,如今这种结果他已经预料到了,平凉侯府人多嘴杂,想抽丝剥茧查出出处基本也是不可能的事。

不过张辂却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十分突兀的男子,并不是这男子很高,而是周围的人都离这男子有一段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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