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缘杏在信中,写得大多是她在北天宫的见闻,还有北天君与她两位师兄的为人,没怎么提及他这个哥哥。
&ep;&ep;这也没有办法,杏杏这回的书信,原本就是写给父母的。
&ep;&ep;但是在看到缘杏提及“公子羽”的内容时,缘正捏着信的手指,不禁一动。
&ep;&ep;他读到了缘杏那行“羽师兄一如传闻中所言,如圭如璋,清朗如月”。
&ep;&ep;缘杏尽量在描述时,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写得客观而冷静。
&ep;&ep;若是旁人读到,许是不会感觉这一句话与她说起师父、说起那位叫煈的师兄时有什么太大区别。
&ep;&ep;但缘正与缘杏是双生兄妹,他与妹妹之间有种难以言喻的心灵默契。
&ep;&ep;缘正看着缘杏对公子羽的夸奖,隐约感觉到,他这个文秀的妹妹,对那位公子羽的憧憬,好像不同寻常。
&ep;&ep;缘正的眉心浅浅皱起。
&ep;&ep;他不否认公子羽很出色。
&ep;&ep;即使他在修炼大会时输了公子羽一头,缘正也只是不甘心,并未心生怨恨。
&ep;&ep;但此时,看着平日里与自己有些生分的妹妹,如今羞怯又期盼地围着那位公子羽转,缘正内心,不知为何忽然不是滋味起来。
&ep;&ep;窗外月色静沉。
&ep;&ep;缘正低下头,将信妥善地收好。
&ep;&ep;第十三章
&ep;&ep;北天君承诺会去给缘杏寻教画技的先生,说到做到,次日就交代柳叶去寻了。
&ep;&ep;“师父自己都已经是你师父了,怎么还特意请先生来教导你画技?”
&ep;&ep;偶然从柳叶那里得知,缘杏还会有一个先生以后,煈相当纳闷。
&ep;&ep;缘杏腼腆道:“因为我的天资有些特殊。”
&ep;&ep;北天君今日就开始给他们授课了,正因如此,也开始有了功课。
&ep;&ep;缘杏正与煈师兄坐在一起写北天君布置下来的课业,两人都摊着笔墨,卖力抄写。
&ep;&ep;缘杏看着煈师兄,担忧问:“二师兄,你的手……没事吧?”
&ep;&ep;煈师兄昨日又被师父打了二十下掌心,再加上前天,他已经连续两天被打,总共三十下。
&ep;&ep;师父昨天力道下得重,又是戒尺打的,且第一日就功课繁重,缘杏很是担心二师兄的手坚持不下来。
&ep;&ep;“啊?”
&ep;&ep;煈原本正奋笔疾书抄着,他为人不拘小节,字写得也潦草,听到缘杏的问题,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
&ep;&ep;接着,他恍然大悟:“你说我被师父打的伤啊!不要紧不要紧,早就好了!”
&ep;&ep;说着,他将五指张开,整个手前后翻转给缘杏看。
&ep;&ep;煈的手光光嫩嫩,果然一丁点伤都没有了。
&ep;&ep;缘杏面露惊奇:“怎么……?”
&ep;&ep;她明明见昨日师父下手不轻,将煈的掌心打得通红,就算北天君没有真的下狠手,不会留伤,今天总应该还有点痛的。
&ep;&ep;煈得意洋洋:“你当我是什么人?这么点小伤,对我根本不痛不痒,打完当场就好了!
&ep;&ep;缘杏更加惊讶。
&ep;&ep;……
&ep;&ep;煈和缘杏同日拜入仙门,北天君都要从头教起,因此他们课业内容、课后功课都一样,两人时常可以课后一起写功课、一起研究讨论。
&ep;&ep;缘杏和煈目前学的是最基础的心法口诀,按照北天君的规矩,他们要背得滚瓜烂熟,还要抄写。
&ep;&ep;北天君长得和和气气,是个惊天动地的大美人,实际上授课带弟子的风格十分凶残。
&ep;&ep;他浅浅一笑,当天就是五十页心法抄写——不能写大字,字与字之间间距不能超过半指甲盖,书写必须是楷体,每一处细节都有严格的规定。
&ep;&ep;煈试过好几次悄悄把字写得大那么一点点、潦草那么一点点,然后两个字之间隔得远那么一点点。
&ep;&ep;每一次北天君看到这样的作业,都笑得沉鱼落雁,然后柳叶就会拿来戒尺,开始啪啪啪啪啪地演奏。
&ep;&ep;这日,北天君照例打完煈,从容地洗了手,便去看缘杏的功课。
&ep;&ep;然而缘杏将厚厚一叠功课递上,不等北天君翻看,就已经自己难为情地摊开手心,递到北天君面前。
&ep;&ep;北天君看着缘杏递到自己面前的掌心,略一抬眉,问:“这是何意?”
&ep;&ep;“昨日的五十页心法,我没有抄完便睡着了。”
&ep;&ep;缘杏愧疚地低着头,但回答得很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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