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明若星迅速脱下了那伽湿透的囚服,之前就在视频里见到过的、遍体鳞伤的身躯再度呈现在了眼前。
&ep;&ep;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ep;&ep;那伽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到处都是淤青、刀痕甚至是火烤烧焦的痕迹。左边的肩膀上被剥掉了一块巴掌大小的皮肤;大腿上一道没有缝合的刀口,向外绽出黄色的脂肪与鲜红肌群;后背几乎被刀子划烂了;腹部残留着一块纱布,稍稍拨开一看,还留置有一段橡胶导管。
&ep;&ep;这一个多月来,他究竟身陷在什么样的地狱里啊!
&ep;&ep;握着那只冰凉无力的手,明若星止不住一阵阵地打着寒噤。他知道,从今天开始,自己的人生中将注定要多出一种名为“仇恨”的情绪,直到喀迈拉这三个字,被从这片土地上彻底抹除。
&ep;&ep;当然,巨大的不幸之中却也存在着一些好消息——研究员为那伽连接上了生命监护设备。发现他的生命体征微弱但很稳定,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ep;&ep;又过了几分钟,支援力量抵达,将所有人护送上巡逻艇,亚安局直属医院的救护车已经在最近一处的道路上待命。
&ep;&ep;在艇上,明若星开始向指挥部汇报结果:人质交换任务已经达成,后续追踪任务可以按计划进行——其实昨晚人质入睡后,技术人员已将一枚微型GPS发信器植入到了他的颈部,巧妙隐藏在了颈部动脉血管后方。这样一来,即便在途中被发现也无法贸然取下。
&ep;&ep;眼下,发信器还在稳定工作,但由于电池续航能力有限,只能维持到明天上午十点。在此期间,指挥部会继续跟踪人质,以确保在最合适的时机展开打击行动。
&ep;&ep;但是这些暂时与明若星没有关系了。
&ep;&ep;救护车笛声呼啸,以最短的时间将那伽送到亚安局的直属医院。待命的专家组立刻会诊,紧接着进行各项身体指标的量化检测。
&ep;&ep;一开始,明若星还跟着护工一起推着担架在各个检查窗口处轮转;但是很快,他就被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拦了下来。
&ep;&ep;“到此为止。”
&ep;&ep;沈东篱按住他的肩膀,但很快又把手缩了回来。
&ep;&ep;“大蛇交给我们。你还是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别像个水鬼似的。”
&ep;&ep;“至少让我知道检查结果。”
&ep;&ep;明若星诚恳地请求:“我找他找了一个月,结果就在眼前,我怎么可能走开?”
&ep;&ep;“都一个月了还差这几个小时?”
&ep;&ep;“差!我等不及。”
&ep;&ep;沈东篱“啧”了一声,不自然地将视线投向别处。
&ep;&ep;“真是怕了你这种倔强的家伙,跟我来。”
&ep;&ep;于是两人离开了门诊大楼,来到住院部三楼一处僻静的医生休息室。沈东篱还搞来了一套病人服给明若星换上,然后叮嘱他要么留老实休息,要么被保安强行撵出医院。
&ep;&ep;没有第三种选择,明若星只能乖乖从命。沈东篱最后答应他一有消息就过来通知,关上门离开了。
&ep;&ep;休息室里的陈设十分简单:几张沙发床、一套桌椅,别无其他。明若星伸手去摸手机,这才想起刚才跳河的时候手机已经壮烈牺牲。
&ep;&ep;什么事都不能干,他只能躺在沙发床上,看着昏暗中一片雪白的天花板。
&ep;&ep;那伽的检查快要做完了吧,接下去就是对症治疗。需要手术吗?一定需要的。
&ep;&ep;肩膀上那片植皮恐怕挺麻烦的吧?还有背后的那些伤口,需不需要缝合?全部都修补好,应该分很多次才行吧?
&ep;&ep;还有长期住院,今年能出院吗?会不会留下什么残疾?可那家伙毕竟是伞护级的亚人啊,恢复起来应该很快的。
&ep;&ep;不过,果然还是应该先把白猫接到自己家里来养才对吗?
&ep;&ep;这么说起来,那伽明年应该会升职才对,从组长变成行动处的副主任……
&ep;&ep;…………
&ep;&ep;各种各样的想法一串串从脑海中冒出来。明若星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和心灵已经在这一串浮想联翩之中变得放松了。
&ep;&ep;有多久没有这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也许是48个小时,也许是整整一个月。
&ep;&ep;随着压力的消失,一些被压抑住的东西也从内心深处飘散了出来。
&ep;&ep;那伽还记得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吗?他是不是记得,他们曾经约定过等到这一切结束之后,要坐下来好好地谈一谈?
&ep;&ep;他会谈些什么?
&ep;&ep;明若星隐约知道,却又不敢肯定。
&ep;&ep;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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