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芮深深深感慨,自己出使过好几个国家,却从未享受过这个待遇,这次陈将军移尊前来,想必是来迎接季先生的。
&ep;&ep;果不其然,陈博涉直接无视了芮深,走到云霁的马车旁。见他从马车上下来,便伸手去扶,嘘寒问暖之间,手却一直捧着不放。
&ep;&ep;“没有多辛苦,将军不必挂心。”最后还是云霁主动抽回了手,往后退了一步,陈博涉才反应过来。众目睽睽之下,方才的自然而然的举动,竟是有些莽撞了。
&ep;&ep;“今晚设宴给季先生接风洗尘。”陈博涉吩咐下去。
&ep;&ep;芮深记得自己似乎从未享受过这个待遇,每次出使回来报告完了,便凄凄冷冷地回家了。
&ep;&ep;不过季云先生智而近妖,陈将军爱才心切,似乎……姑且算是可以理解的吧。
&ep;&ep;——
&ep;&ep;晚上设宴的时候,陈博涉特地让云霁坐在了他近旁的桌子,不时地看看他,似乎怕他会中途借口离开一样。
&ep;&ep;云霁确实很想离开,他出访了两个国家,上下打点了那么多关系,又是部署安排,又是计算谋划,耗心又耗力。
&ep;&ep;舟车劳顿几十天,终于回来了,却连把面具卸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陈博涉这个大傻子拉过来说,这是专门为他准备的美酒佳肴。
&ep;&ep;云霁看着那一桌珍馐鲜果,但只能喝点米酒,心中真是郁闷极了。还不如早点放他回去,卸了面具,洗个澡,吃点东西。总比现在这么干坐着,乐得轻松。
&ep;&ep;“先生的牙痛还是没好?还是今晚的饭菜不合口味?”陈博涉见他几乎没怎么动筷子,便有些着急了,想着肯定是这一路上没把季先生照顾好。
&ep;&ep;“芮深!”陈博涉将正在啃鸡腿的芮深叫过来,“我不是让你一路上照顾先生吗?为什么先生还是……”
&ep;&ep;芮深是来照顾他的?云霁听着,不知道陈博涉是在讲客套话,还是果真如此。
&ep;&ep;他一直以为芮深是陈博涉派过来监视他,怕他逃走的。
&ep;&ep;“一路上季先生有按时吃饭,也没生什么病啊。”
&ep;&ep;芮深记得他每次将饭端给季先生,季先生都会端入房中默默吃完,然后将空的食盒递出来。
&ep;&ep;这一路上,季先生虽然没长胖,但也没变瘦啊?怎么能责备他照顾不周?
&ep;&ep;云霁也不得不替芮深打着圆场,“勿怪他,我只是今日行路久了,有些倦怠了,想早早回去休息而已。”
&ep;&ep;“这么说,便是我的不是了?”陈博涉言语之间有些恼怒,“是我硬说给先生接风洗尘,使得先生无法回去休息了?”
&ep;&ep;陈博涉现在是实质上的一国国君,万人之上。谁见了他不是得恭恭敬敬地鞠个躬。谁若是得了他的赏赐,约莫着得代代相传,找个宗庙供起来。现在一片好心反而被他的下属埋怨,他便有些拉不下脸来,有些愠怒了。
&ep;&ep;但要说发脾气,云霁才是想发脾气的那一个。
&ep;&ep;陈博涉一句话说设宴就设宴。既然是为他接风洗尘,经过他的同意了吗?没有吧。
&ep;&ep;然后把他拉到近旁坐着,盯着他吃东西,给他说不的机会了吗?也没有吧。
&ep;&ep;就这么自说自话地,见他不吃东西就发起火来,这个不讲理的脾气,真是跟上辈子一模一样。
&ep;&ep;云霁的眉头也皱了起来,欲言又止,对上了陈博涉的眸子。
&ep;&ep;那深邃的眸子里面隐隐似乎有火光起,那紧锁的眉头间仿佛有山峦耸起,又有地震裂开。
&ep;&ep;那心里压着的愤懑,转瞬就要喷发。
&ep;&ep;真是年轻气盛啊……比上一辈子还藏不住情绪,像只炸了毛的小老虎,所有的不满都写在了脸上。
&ep;&ep;对视了片刻,云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ep;&ep;不能和这个小孩子一般见识。不能像他一样把情绪表露得如此直接。
&ep;&ep;云霁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情绪强压下去,脸上换上了谦卑的笑容,鞠了一躬,赔礼道歉道:“都是在下的错,给将军赔礼了。望将军不要责怪芮公子,也望将军体谅在下体力不支。”
&ep;&ep;转念想一想,自己的行为确实也有些出格了。
&ep;&ep;生为一个主公的门客,竟然被主公在城门口迎接,还被专程设宴款待,又被特意安排在近旁的位置。
&ep;&ep;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待遇,多少谋士梦寐以求。
&ep;&ep;他倒好,席间油盐不进,岂止是弃之如敝履,简直就是变相反抗。
&ep;&ep;也难怪陈博涉会生气了。
&ep;&ep;他语毕,以为会遭到陈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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