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新婚之夜,说什么责罚。”
&ep;&ep;薛盈愣。
&ep;&ep;这声音温和含笑,新帝没有责怪她?
&ep;&ep;眼前在这时多出一双手,手掌宽厚,指节修长,很好看。
&ep;&ep;薛盈袖中的手痉挛般握了又松,终于伸出手轻轻落在那只手掌上。
&ep;&ep;她被拉起身,新帝的手指扣住了她的五指,她垂着头不敢抬起。
&ep;&ep;新帝道:“你要朕与你的脑袋顶说话么?”
&ep;&ep;薛盈被这话涨得脸颊通红,只得缓缓抬起了头。
&ep;&ep;凝威含笑的一双眼睛落在了她眼底,年轻的新帝正笑望着她,那挺拔鼻梁下的一双薄唇漾着温情,薛盈一时傻了。
&ep;&ep;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新帝盛俞,可是为什么新帝唇边含笑,眼中含情,像是重逢了一个久违的故人般,似是久违欣喜?
&ep;&ep;薛盈不明白,可是站在她跟前的盛俞却十分清楚这是为了什么。
&ep;&ep;他的目光从进殿到现在一直都落在薛盈身上,他与她相见已不是第一次了。但这却是他第一次闻见她身上的芳香,真真实实地听见她的心跳与呼吸声。是第一次,她与他都是活的,她的手掌是有温度的。
&ep;&ep;是了,他见过她无数次,从薛盈七岁那年起。薛盈就坐在他“身”前了,他便是她闺房里的那块铜镜。他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灵魂会藏在一面镜中,藏在温氏为薛盈在长宁寺求到的那块菱花镜中。没错,他当了薛盈十二年的镜子。
&ep;&ep;他从薛盈还是个娃娃起就每日与她“坦诚相见”,哦不对,是薛盈与他坦诚相见。她的样子,她的身体,包括她的秘密他都再熟悉不过。
&ep;&ep;薛盈陪伴了他十二年,他习惯了她的声音,她的容貌,她的笑。薛盈哭时,他也不愿意这样娇滴滴的美人伤心难过。
&ep;&ep;盛俞并不知道自己哪天能有个真实的肉身,他为这天不知道期盼了多少次,当铜镜碎裂后,他终于拥有了一个真实的身体,做回了真正的人。
&ep;&ep;红烛摇曳里,盛俞凝视薛盈:“盈盈会饮酒么?”
&ep;&ep;薛盈摇头,盛俞松开她的手,他未唤宫人,亲自端起案头的合卺酒递给她。
&ep;&ep;薛盈迟缓地接过,盛俞的手臂跟她缠绕,他凝望她,“记住今夜,这是你我饮的合卺酒。共饮合卺,同好百年。”
&ep;&ep;一瞬间,滞神的薛盈莫名想要掉泪。
&ep;&ep;无人能知,她幻想过无数次她的新婚夜,可是那些幻想憧憬里的男主角都是封恒。她从来没有想过生命里会出现此刻眼前这样一个男子,他是她的天了,从此后,她再也不能留恋从前那段过往了。
&ep;&ep;“陛下,臣妾……受不起这合卺酒,龙凤烛,红嫁衣。”
&ep;&ep;盛俞已经举杯饮下了酒,他握住薛盈的手,从她手中拿过了她的那杯。
&ep;&ep;他笑:“女子柔弱,爱妃的酒朕帮你喝。”他举杯一饮而下。
&ep;&ep;薛盈还是傻傻不明白。这一切发生太快,怎么突然她就变成了新帝的妃子?
&ep;&ep;“盈盈在想什么。”
&ep;&ep;薛盈望住眼前的新帝,摇头。
&ep;&ep;盛俞问:“知道朕的名字么?”
&ep;&ep;薛盈还未回答,盛俞已转身拿起那盘百枣花生莲子。
&ep;&ep;他在朱色衾被上用这些香糖果子拼串出了他的名讳:盛俞。
&ep;&ep;薛盈的气息急促,她到现在还是忐忑和紧张的,于她而言,她对于眼前这个新帝的一切行为都感到诧异。
&ep;&ep;古往今来为帝者,皆无不是杀伐果断的铁面君王。但是新帝……盛俞不一样,他从方才到现在一直对她温声含笑,这到底是因什么?
&ep;&ep;盛俞放下手中的枣干,偏头问她:“记住了么。”
&ep;&ep;“记住了。”
&ep;&ep;“‘人’字旁那几颗枣和花生可拼得好?”
&ep;&ep;皇帝问好,那便自然是好,薛盈颔首:“甚好。”
&ep;&ep;“那你吃了。”
&ep;&ep;薛盈微怔,转瞬明白温氏也跟她说过,新婚夜吃这些香糖果子寓意着多子多福。她伸出手,抓起那几颗花生和枣,抬袖半掩着脸吃了下去。
&ep;&ep;等咽完放下手,盛俞立在她身前笑:“吃了朕的花生和枣,那就是朕的人了。”
&ep;&ep;薛盈一时呆住,原来他说的人字旁是这个意思!
&ep;&ep;她没敢说话,抬起的头在这越发旖旎的空气里渐渐埋下,安静里,殿门处步入几人,是白湘领着宫人入殿来安排就寝。
&ep;&ep;她与盛俞各自被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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