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薛盈笑:“贵女们一心记挂宫外的才子少年郎,已经不将心思拴在陛下身上了。”
&ep;&ep;“当真?”盛俞不可思议,“朕可是真龙天子啊。”
&ep;&ep;薛盈好笑,盛俞搂住薛盈的肩,“朕说笑的,没人缠着朕,朕更清净。”
&ep;&ep;两人用过膳,薛盈面色专注看向盛俞:“陛下,你打算何时兴女学?”
&ep;&ep;“你在贵女们身上做的试验可奏效了。”
&ep;&ep;“多少见到些收获,此事宜早不宜迟,陛下您觉得如何。”
&ep;&ep;盛俞沉思:“朕知,既要兴女学,那应从学馆开始。我周朝男儿从北学、南学读到朝廷最高设立的太学堂,那女子自然也应该建立一个女学馆,让她们真正接受这些思想,从心里开始改变。”
&ep;&ep;薛盈莞尔:“俞所思,与我所思一致。女学馆一样设立东西南北学,这四阶段读完,便可与男儿一起考入太学堂,公平公正地考取功名。”
&ep;&ep;所思容易,实践却难。
&ep;&ep;盛俞可以下令举国开设女学馆,但传道授业的师傅呢,这该由谁担任。
&ep;&ep;薛盈道:“陛下只管颁令建学,其余的我会尽力去筹备。”
&ep;&ep;盛俞其实也有心历练薛盈,她虽看似娇弱,可不愿再安安稳稳待在后宫里等他宠幸,她似乎像是飞出笼的大雁,腾于蓝天,开始翱翔。盛俞不愿折了这双羽翅,薛盈欢喜,他便随她心意,拭目以待。
&ep;&ep;此事薛盈召来十七贵女入披香宫,已有人问:“娘娘,是咱们定好了与四杰再切磋的时日么。”
&ep;&ep;薛盈摇头:“自那日比试后,长京流传了许多新鲜的诗,你们可知道?”
&ep;&ep;贵女都在后宫,薛盈安排的宫人监管森严,她们不会知道宫外的消息。几人摇头,薛盈道:“那日王世子为你们作的诗,红玉所作的诗,连同那日盛景都被编纂成赋,在文人雅士间流传。许多人对你们刮目相看,夸众位妹妹是女中豪杰。”
&ep;&ep;众人笑得花枝乱颤,许欣曼扭捏着问道:“那冷冰块唐容风呢,四人中唯有他赢了我,他一定得意极了吧。”
&ep;&ep;许欣曼目中傲慢,亦有黯然不忿。薛盈似乎看出其中的一些不寻常,未答,只道出今日唤她们来的目的,“本宫说这些,是肯定大家的才学与风度。我们活在女戒与女训之下,事事尊男子为先。可如今事实证明了我们没有不如他们,你们说是吗?”
&ep;&ep;众人动容,都点着头。
&ep;&ep;薛盈道:“陛下欲在周朝兴女学,不日将建女学馆,这许是京中的第一个女学馆,学馆师傅的人选,本宫想问你们,你们谁敢担任?”
&ep;&ep;众人还没有回过神,皆被这惊人的消息所震。
&ep;&ep;薛盈笑:“女学馆初建,不管结果如何,师傅都不会受到陛下追责。周朝建国三百多年,从来不曾出现过女学,放眼东朝、胡国也都不曾有过这女子学馆。我周朝的史册一定会记录此事,不管成败,万事皆有初,前人自留名。你们蕙质兰心,该是听懂了。”
&ep;&ep;众人仍是震惊,有人目露喜色,有人还在发怔里。
&ep;&ep;崔书玲已经惊喜地站起身:“贵妃娘娘,这么新奇的事,我能当师傅教女子们弹琴吗?”她激动之下忘了礼节。
&ep;&ep;薛盈笑:“自然可以,本宫曾听你说,琴非技艺,乃练心智。疾风甚雨不弹琴,不坐不弹,对俗子不弹,对衣冠不整者不弹。遇知音,逢可人,观净月,方可弹。本宫问你,为何弹琴也有讲究?”
&ep;&ep;崔书玲虽大大咧咧,此刻细思之下却已明了:“琴非技艺,乃练心智。人之初始,性本是善的,如果我教人弹琴,一定是教她们一种心境,一种态度,一种豁达!”
&ep;&ep;薛盈笑着赞叹,开始喜欢这样单纯性子的崔书玲。
&ep;&ep;宋红玉双眸的光彩燃了瞬间,黯然着没有出声。
&ep;&ep;许欣曼似在犹豫,最终还是道:“我,我虽输了,你能让我也去教她们么?”
&ep;&ep;薛盈道:“自然可以。”不过许欣曼心高气傲,她事后还有更好的安排。
&ep;&ep;许欣曼双眸一亮,少女情怀总是藏不住心思,薛盈瞧着她眼里的一点娇羞,便知她是丢下了盛俞这个表舅舅,与那日跟她交锋的唐容风杠上了。
&ep;&ep;顷刻便有八.九人要参加,余下的人跃跃欲试,却始终没有出声。薛盈知道,这些被甄选入宫的贵女背负着家族的嘱托,轻易不敢做出决定。
&ep;&ep;薛盈笑:“如果真成了女学馆的师傅,那便是朝廷的命官,吃俸禄,享品阶,或许还能与你们族中兄长同为官僚。今日就到这里,大家回去吧,再等本宫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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