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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p;宫灯垂挂在一片花院里,月光比这些灯光更耀眼。封恒立在檐下,刚从房中批阅奏折出来。

&ep;&ep;他目光所至处,薛盈的背影茕茕寂寥,她抱着双膝昂首望月,迤逦的裙摆镀着一层碎月流光。他望着望着,心口蓦然泛起一丝疼。

&ep;&ep;他转头吩咐宫人:“后山应该有萤火虫,去捉一些来。”

&ep;&ep;片刻,宫人陆续带回来萤火虫。封恒轻声走到薛盈身后,放飞了手中的笼子。

&ep;&ep;薛盈瞧着眼前一闪一闪的光亮,一时缓缓起身,她伸手要抓时又弄疼了脚,险些跌倒。

&ep;&ep;封恒及时拦腰将她搂住。

&ep;&ep;手中的细腰不盈一握,他没有怎么勉强过她,几年前两人相处时,哪怕浓情深处,他也守着君子之礼,只想婚后对她好,觉得婚前的一切亲密都是对她的轻薄亵渎。

&ep;&ep;此刻,他却不想再松手。

&ep;&ep;薛盈要避开,后退时他却揽得更紧。

&ep;&ep;她通红了脸,有些慌乱地移开目光:“你放开我吧,我能站稳。”

&ep;&ep;“这些萤火虫,你喜欢吗。”

&ep;&ep;薛盈点头。

&ep;&ep;她垂首间,发丝从她耳鬓滑下,给这张温柔的脸添上柔媚风情。他的指腹摩过她唇畔,她在害怕,睫毛轻轻颤抖。他很想吻下去,却怕惊扰她。

&ep;&ep;他的指腹这样抚.摸了许久,爱怜不够,低头轻吻在她额心。

&ep;&ep;她蓦然闭上眼,后退的瞬间更被他紧紧拥住。

&ep;&ep;两具身体再无距离,她的芬香全部钻入他鼻中,刻入他肺腑。

&ep;&ep;他在这一刻像被点燃的干柴,终于不想再守着这君子之礼。

&ep;&ep;他的吻落在她鼻尖。

&ep;&ep;她更加颤抖,伸手要抵挡,被他双臂紧紧钳制。

&ep;&ep;他的唇蓦然落在她唇上。

&ep;&ep;这是第一次他真正吻了她。

&ep;&ep;薛盈呜咽着,浑身都仿佛颤栗起来。

&ep;&ep;封恒停下。

&ep;&ep;他气息粗重,在她耳边许久才开口:“我是第一次。”

&ep;&ep;薛盈僵住,她拼命想要后退,但是不敌一个男人真正强大时的力量。

&ep;&ep;“景北别院,没有什么婢女。在东朝,我也没有侍妾,没有妃嫔。”

&ep;&ep;薛盈被恐惧占据。

&ep;&ep;可这瞬间传来封恒的苦笑,他失笑地松开手,扶住她站稳。

&ep;&ep;“这些萤火虫你若喜欢,以后每晚我都让它们与你相伴。”他抬头望月,仿佛方才的亲密无间都不曾发生,“这等好景,我还有政务要处理,不能陪你共赏了。”

&ep;&ep;他嘱咐宫人好生照料,回到了屋中。

&ep;&ep;薛盈浑身才得以舒展,彻底松了口气。

&ep;&ep;房中,太医正在为封恒诊脉,又为他施以银针打通腿部经脉。江媛候在门外望了片刻,咬着下唇,转身来到薛盈身后。

&ep;&ep;“主子。”

&ep;&ep;薛盈没有答复她。

&ep;&ep;“主子,皇上病了。”

&ep;&ep;薛盈淡淡地:“什么病,不是有太医也随行了么。“

&ep;&ep;“主子,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这里是东都的郊外,不远处有条长河,四周有许多溪流,后面环着山,夜里会出现许多瘴气。”

&ep;&ep;江媛道:“这种瘴气虽然对人体无害,可长久居住会使人湿寒入体,皇上的双腿受过重伤,哪怕才刚恢复了行走,可太医说过他的双腿一定不能承受重力,也不可被湿气入体。您不知,每逢天将下雨,雨还未至,皇上双腿便像是测算天气的司天监一般。那双腿一疼,皇宫的天便立马下起了雨来。”

&ep;&ep;薛盈无动于衷。

&ep;&ep;江媛道:“您不知,每逢冬雪日,皇上宫殿的殿门会紧紧闭上,他嘴里都会塞着布条,因为那几年他疼得次次晕厥。从前我不知道皇上疼时那双眼睛为什么会看向很远的地方,现在我懂了,他看的是你。”

&ep;&ep;薛盈还是没有动容。

&ep;&ep;她问:“封恒待你好,还是我曾待你好?”

&ep;&ep;“皇上曾经救过奴婢一家,他救了我与弟弟的命。那年,我与我娘、弟弟被父亲赶出家门,途中我与娘遭强盗凌.辱,娘当场就死了,我想死的时候,是皇上给了我衣物蔽体,是他葬了我娘,带我与弟弟回东朝,只有他拿我与弟弟当人看。您待我也好,您与皇上……样貌匹配,一样地善良,心怀着天下。”

&ep;&ep;薛盈抬眸睇向江媛,她以为江媛的身世是编造的,可此刻江媛眼角滑出的泪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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