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你好,秦简同学,我是高一叁班的景泽彦。”
&ep;&ep;秦简蓦然想起,十年前景泽彦就已经向她这样介绍过自己。
&ep;&ep;她垂眸看了看伸在自己面前的这只手,白皙匀亭,一看就是养尊处优出来的。
&ep;&ep;她朝一旁挪了挪,没有握上景泽彦的手,她语气淡然,神情也带了丝疏远:“对不起,做我们这一行的不能与生人握手。”
&ep;&ep;景泽彦也不尴尬,淡定收回手后,还能坦然调侃:“我还以为你又要说,不好意思同学,我不早恋呢。”
&ep;&ep;秦简把被风吹乱的鬓发拢到耳后,目光幽远地望向窗外,窗外的景色被车窗膜镀上一层浅墨色,一切都显得悠远而陌生,就仿佛她不是土生土长的湖城人一般。
&ep;&ep;“我以前那么狂妄吗?这么多年过去了,我都记不得那些事情了。”
&ep;&ep;又何止是狂妄,简直耀眼的让人不敢直视。
&ep;&ep;景泽彦心思流转,望着她的侧颜有些出神。
&ep;&ep;秦简的面部比例很协调,叁庭五眼,额头光洁饱满,鼻子挺翘秀气。
&ep;&ep;而且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她的眼神永远都是无欲无求,冷冷清清的,带着股自然而然的疏离与傲气,有种不与世俗为伍的清脱气质。
&ep;&ep;在学校时,她从不叁五结群,拉帮结派,强迫自己融入人群。
&ep;&ep;哪怕独来独往被人暗处诋毁,她一个人走在校园里也气势如虹,能够轻松碾碎那些腌臜言论。
&ep;&ep;她甚至能够独立抨击试图拉踩她的人,她的自信,她的骄傲,她的勇气,都是他所渴望的。
&ep;&ep;所以在他眼里,这样的她就像太阳那般耀眼,叫他想靠近又怕被灼伤。
&ep;&ep;因为那时候的他们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他触不到阳光,所以才格外向往太阳,可他又怕自己被太阳照出狰狞可怖的暗影。
&ep;&ep;毕竟从前的他,远没现在活得光鲜亮丽,肆意潇洒。
&ep;&ep;当年他身为景家的私生子,不过六岁就被去母留子,接回景家。
&ep;&ep;在景家孤立无援的那些年,为了截获更多生存资源,他从小就落了俗套,戴上面具,努力把自己包装得平易近人,合群搭伙,与每一个可能有利用价值的人拉近关系,哪怕对方是他厌恶的人。
&ep;&ep;他无比讨厌那样的自己,可这个面具一戴上,就再也没摘下来过。
&ep;&ep;所以他向往秦简,向往她身上一切他所没有的特质。
&ep;&ep;以前如此,现在亦如此,此生都不会终止。
&ep;&ep;要不是后来出了那件事,他大概早就不顾一切要留秦简在身边了。
&ep;&ep;不过错失时机也不全算坏事,至少他现在比从前更有话语权,能自由选择自己的未来伴侣了。
&ep;&ep;他收回思绪,贪婪地凝视秦简,“大概是因为你那时候活得太耀眼,太肆意了吧,所以总会有人替你记得那些你认为平平无奇,不值一提,但对他来说却闪耀无比的日子。”
&ep;&ep;说完,他顿了顿,后补了一句:“比如我。”
&ep;&ep;近乎表白的话语直球般冲进秦简的耳朵里,她收回看向车窗外的视线,迎面对上景泽彦灼烈的视线,平静如水道:“谢谢。”
&ep;&ep;此时此刻,景泽彦的心本就像一壶沸腾的水,在听闻秦简这句谢谢后,那壶沸腾的水里好像被扔进了两颗泡腾片,剧烈的躁动自心底猛烈升起。
&ep;&ep;果然,秦简还是当年那个秦简,纵使近几年的生活不如意,她也依旧没有被抹平棱角。
&ep;&ep;他收回视线,抬手扯了扯领带,心底的躁动让他热血贲张,他有点享受此刻的气氛,虽然这很怪,但他确实很中意秦简这股让人拿捏不住的劲儿。
&ep;&ep;车窗被他落了一半,车内的冷气和车外的热风形成对流,他迎风说了句不客气,叁个字被风吹碎了送进秦简的耳朵里,没有尴尬与不自在,坦然到赤诚大抵就是如此。
&ep;&ep;景泽彦住在永达别墅区,车停在别墅门口时,已经将近六点。
&ep;&ep;他大哥的遗体就停在一楼大厅,大厅里除了灵堂摆设,再无其他,看得出来是特意清整过的。
&ep;&ep;秦简拎着工具箱走到水晶棺前,水晶棺正嗡嗡地发出运作的声响,遗体躺在里边姿态安详。
&ep;&ep;只是面容上的妆像是被水滴过,有些许的花,看样子确实是断电后缓冻出的水自棺盖滴到了脸上。
&ep;&ep;只补妆,不用塑容,修复起来就简单多了。
&ep;&ep;大概只用了半小时,秦简就收工了。
&ep;&ep;秦简原本想让景泽彦看一下修复情况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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