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大早上就闹腾一番,再加上昨晚还刚劳累过,陆郑氏颇有些没精神,连朝食都不想用,坐窗边软塌上,撑着脑袋愁得慌。
&ep;&ep;倒是陆有福心宽些,拉起陆郑氏在餐桌前坐下:“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能替大郎做的都做了,日子到底得他们小两口过,强求不得。你也别愁了,我想着,未必就是最坏的情况。”
&ep;&ep;陆郑氏瞪他:“要都跟你似的,得过且过,大郎那毛病治不好,等百年后去了地底下,我可没脸见祖宗和翁婆。”
&ep;&ep;“嘿……我怎么就得过且过了?大郎不都说了,他是没碰新妇,我瞧着他定是个好的。咱们先用朝食吧,好歹是儿媳早起做的,吃饱了我再找大郎仔细劝劝。”陆有福摸了摸鼻子,习惯性哄着娘子。
&ep;&ep;陆郑氏实在咽之不下:“若真像大郎所说就好了。”
&ep;&ep;陆有福楞了一下:“大郎平日里虽浑,倒不是个满嘴谎言的,你自己的儿自己还信不过?”
&ep;&ep;“那你的意思是新妇撒谎?即便新妇是个胆大妄为敢对夫君动手的,难不成连大夫都被新妇收买了?”陆郑氏心窝子沉甸甸的,“大郎说新妇打他了,阿杨你刚才跟着大夫进去伺候的,你说说看,郎君身上可有伤痕?”
&ep;&ep;阿杨沉默摇摇头。
&ep;&ep;陆郑氏又问阿飞:“你刚才去叫他们俩,看到什么了?一个字别漏都跟我说说。”
&ep;&ep;阿飞挠了挠脑门:“也,也没看见什……哦,奴斗胆,郎君似乎是面色很不好看,对着娘子训斥了几句话,娘子很难过,见奴催促,才跟在郎君后头过来,路上恍惚得很。”
&ep;&ep;“你听听,听听!”陆郑氏气得眼眶发红,“谁挨打身上是连个印子都没有的?阿飞可是咱自家的,还能帮着新妇?刚才我扶儿媳妇起身,她那胳膊都叫大郎给掐紫了,这总不能是新妇自己掐的吧?这明摆着就是大郎想死死捂住丢面子的事儿……”
&ep;&ep;想到这儿,陆郑氏眼泪就下来了:“我儿如此,我也着急上火,可他还年轻,总能治好。偏偏他竟是个这么不成器的,还要作践人家,可怜儿媳碍于聘金的恩情,一句怨言没有,还护着他,咱们可不能做那忘恩负义的人。”
&ep;&ep;陆有福叹了口气:“我知道儿媳妇是个好的,若不是林家发生那样的事,秀才家的女儿,也不会嫁到咱们家来,以后咱们对儿媳妇更好些就是了。”
&ep;&ep;“最叫我生气的就是大郎,都是你给惯坏了,这磋磨娘子可是要不得。”陆郑氏抹了把眼泪,“我也心疼儿,但这次定要好好说说他,你可不许心软,若是他讳疾忌医,陆家是要绝后的。”
&ep;&ep;两口子都有些愁云罩顶的模样,只陆有福到底是家里的顶梁柱,不愿意叫娘子太难受,他点点头:“放心吧,我哪回没站在你这边。吃点东西吧,这事一时半会也解决不了,咱们两个更得好好保养身子,大郎才能好不是?”
&ep;&ep;陆郑氏虽然没有胃口,好歹还是挑了块金黄酥脆的胡萝卜鸡蛋饼吃,这饼是先用温油两面煎了,而后用油炸过更酥脆,过后放在笊篱上控油,热吃酥香扑鼻,放冷了外酥里软,是冷热皆宜的吃食。
&ep;&ep;“新妇手艺真是不错,性子也好,这样好的儿媳妇,也是咱们家运气好,才能娶回来,你说大郎怎就不喜呢?”陆郑氏又挑了一块,感叹。
&ep;&ep;陆有福把剩下的四五块都吃了,甜软的红豆粥也喝了两碗,闻言笑出来:“我倒是瞧着,这新妇未必是个性子软的,倒有些像给大郎面子。咱们开客栈这么多年,别的不敢说,看人我还是有几分本事的,儿媳在外面低得下头,内里又有本事,未必扭转不了大郎的心思,还有一年呢,咱们慢慢瞧着就是。”
&ep;&ep;陆郑氏想了想也是,虽然心里还担忧,可自家相公的眼光她还是信的,或者是愿意相信相公所言是真,若小两口日子能过和美了,来年她定会去庆宁寺送几批上好的绢布还愿。
&ep;&ep;被夫妇讨论的新妇林蓉,确实是如陆有福所想,外头柔婉至极给足了陆成材面子,回到屋里,她自然懒得再装样子。
&ep;&ep;陆成材气得吃不下饭,没用朝食就回了卧房,进门后他往床上一趟,面壁不想理会林蓉。
&ep;&ep;林蓉也不理他,先去厨房端了自己做好的胡萝卜鸡蛋饼和红豆粥回房,兀自不紧不慢吃着。
&ep;&ep;即便她吃饭动静不大,胡萝卜鸡蛋饼算酥饼,到底还是有动静,气味也不是一点没有。
&ep;&ep;不等林蓉吃完,陆成材听着咔嚓咔嚓的动静,忍不了了,他猛地翻身坐起来,疼得咧着嘴呲哒人:“你有完没完了!”
&ep;&ep;“这可不是在外头,我劝相公说话之前考虑清楚语气。”林蓉不冷不淡道,说着还看了眼置衣架子。
&ep;&ep;陆成材顺着林蓉目光看过去,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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