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郝伊人没有勉强甯以初跟着上来,自己抱着向日葵,站在一处墓碑的前面。
&ep;&ep;看着墓碑上那有些泛黄的相片,轻轻地说道:“我把以初带来见你了,你高兴吗?”一阵微风吹过,附近的树叶沙沙作响。郝伊人的泪在颊旁静静流淌。
&ep;&ep;“只是,以初今天没有准备好,你再等等,好吗?”
&ep;&ep;周围有风吹过,似是回答她的话。
&ep;&ep;郝伊人站在碑前良久,默默地与他说了很多话,很多回忆都历历在目,她后悔过,她怨怼过,她恨过,但最终,她爱得更深。她畸形的爱情胜过了友情,胜过了亲情,胜过了一切。所以,她受了报应,她承受,她认。
&ep;&ep;“你放心吧,以初现在过得应该很好,所以今天你忌日,我带她来的。以后,她一定会上来见你。”
&ep;&ep;郝伊人放下花,“你说过,你走了,每年就送向日葵,我何尝不知道这是以初最喜欢的花。其实你这样不好,你念念不忘,怎么会在下一世相遇?你说你要她幸福,你这样,她如何幸福呢。”叹了口气,她又道:“她在下面,我不多陪你了。”
&ep;&ep;郝伊人转身,顺着道,往下走。墓园里忽然扫过一阵狂风,将郝伊人的衣襟掀起,她定了定身,没有回头,继续走着。“你放心吧,五年前都听你的,现在也不会伤害她。”
&ep;&ep;风静止了,树叶不再响了,一切又都安静了。
&ep;&ep;那碑上的相片里的人,依然年轻,帅气,一表人才。
&ep;&ep;郝伊人从上面下来的时候,远远便看到坐在亭子里的甯以初。即使是在这种地方,甯以初依然是耀眼的,独特的气质。
&ep;&ep;看到郝伊人回来,甯以初心里松了松,不再那么莫名的紧张。她站了起来,这里不适合聊天,或者说,今天她不想聊。
&ep;&ep;她现在只想逃,对,就是逃这个字,她要远离这里。一刻也不想再呆下去。
&ep;&ep;郝伊人走到她的面前的时候,她直接迈起步子,向外走去。郝伊人虽没停步,但还是侧目看了看甯以初,没想到,五年后,以初当了逃兵。
&ep;&ep;也是了,如果换作自己,也不会马上接受这一切的。以前可以是背叛,可以是欺骗,可以是任何讨厌的恶毒的事,过了些岁月,总能化解,因为人还在,感情就在。可是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诉你,那些事里的人突然死了,爱与恨都无从实施,没有了宣泄口,你会觉得老天在玩你一样,一切变得荒诞可笑,自己更是可笑至极。
&ep;&ep;她不知道甯以初会不会这样想,也许差不多。
&ep;&ep;回去的时候,这里几乎没有车,她们在路边等了好久。一辆私家车停了下来,说是回市区,可以载她们。郝伊人有些犹豫,但甯以初直接上了车,郝伊人也就上了车。
&ep;&ep;甯以初没有点破这开车的人,这么明显地跟踪,只有靳铭柏做得出来。不过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她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里,回家。
&ep;&ep;不知道为什么,她想的回家,就是现在住了五年的公寓。也许,有陪伴便温暖,有温暖的地方便是家。
&ep;&ep;她想窝进他宽厚的怀抱,忘了今天的一切,继续不问世事。
&ep;&ep;也许,只有这样,她才可以告诉自己,那些人……都还在,一个都没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