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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都城最出名的戏楼,名为水镜阁。因为吴冶喜欢听戏,故而把原来的小戏楼盘下,重修扩造,后来也成为了一众达官贵人的休闲娱乐之地。

而今的水镜阁,明面上是他人在管理,实则吴冶早已把它送给了段晏安。

由于其高额的消费,带来的收益也自是不会低。

四人进入戏楼,置于中央的戏台子上,正在风风火火地表演着。

围着戏台子的楼阁台榭,装潢奢华而典雅,坐于其中谈笑风生的观众,也尽是衣着不凡之人。

江词望向台上色彩鲜艳的人影,听到他们时而低沉哀伤,时而高亢欣喜的唱戏声,不禁好奇他们唱的是什么。

她快步上前,走到了他前面。

“他们在唱什么呀?”

段晏安放慢了脚步,边走边给她讲解:“唱的是一位富家小姐,恋上梦中书生,但却伤情而死,因其遗愿未了,化为一缕魂魄,在现实中寻到了那书生,最终起死回生,如愿与书生相守的故事。”

“真的会梦到吗?”江词看向戏台的目光更加炙热,“那现在到哪儿了?”

“梦境相会。”他也随她看向戏台,轻声回答她。

走在后面的吴寒雁惊诧地看向了段晏安。

“乔姨,晏安与这位江小姐认识很久了吗?”

林乔也看了一眼前面的两人,似是不太在意。

“阿词来烟都也就三四个月而已,应该没有很久。”

但吴寒雁却更是忧虑。

三四个月……就这么亲近了?

她是在段家长大的,而她和段晏安是段家里的小辈,也都是由二夫人带大的。

虽然段晏安大多时候,都是跟着段司令的,但其余时间,基本都是与她一起的。可是也没见得他们的关系,会像他和这位江家小姐这般亲近。

四人走过檐廊,便进了预先留出来的楼台间。

而他们此番来水镜阁,便是来拜访与吴冶一同来烟都的吴三夫人。

与此同时,方家的宴会上,宾客盈门,但方小姐的笑容尤为勉强。

“江老板如此心气,难怪教出的儿子这般优秀?”

方仕霖的突然示好,让江远山心底忽觉不安。

“方老谬赞了,我们父子俩不过是走南闯北的商人罢了。”

方仕霖不以为然,继续道:“正是江老板对他这样的锻炼,江树才会如此见识宽广,目光高远,与其他家的公子少爷都不一样。”

江远山隐约猜到了他的用意,但不论如何,这门亲事是绝对不能有的。

他宁愿江树娶一个普通女子,也不愿与方家扯上关系。

“江某惶恐。”

“江老板,我也不与你绕圈子了,我对江树极为欣赏,想让他与可可结亲,你觉得如何?”

江远山委婉回绝:“江树不过是一商人,实在没有能力娶六小姐,况且对六小姐而言,终究是委屈了她。”

方仕霖听此也犹豫了,江家虽有财力,但终究只是商贩世家,无权无势,说出去,对自己的女儿的确不太光彩。

“那就……看孩子们的意愿吧。”

尽管如此说,但他还是觉得惋惜,毕竟像江树这般令他欣赏的年轻人,实属不多。

以江远山的性子,就算两家有关系,他也定然不会因此靠向方家。那我把女儿嫁过去,又为了什么呢?

想此,方仕霖放弃了还想说服的念头。

江远山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江树见父亲缓和的面色,便也放下了心。

而在水镜阁里,楼台间只剩下江词,在倚栏听戏,明明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她却看得比任何人都认真。

在她的视线里,奢华的亭台楼阁都只是黑压压的轮廓,也尽数成为了那台上戏子的背景。

听那戏子哀愁唱道:“梦短梦长俱是梦,年来年去是何年……”

一种怅然若失而酸楚的感觉涌上心头,眼底也随那凄凄苦苦的声音,渐渐蓄满了眼泪。

她记得,以前秋妈给她念诗时,念到一句“鱼沈雁杳天涯路,始信人间别离苦”时,秋妈的语气与那戏子似乎是一样的。

她记得,她好像很难过。

其余的三人拜访完吴三夫人回来时,便见那盯着戏台的人,蹙眉凝愁,金眸里滚落出一颗接一颗的眼泪。

“阿词怎么听个戏,还把自己听哭了?”林乔轻笑道。

吴寒雁随其而言:“江小姐,还真是多愁善感。”

江词回过头,但神色却似平常,仿佛刚才愁苦的人不是她一般。

“是唱到哪一句了?”段晏安走上前,熟练地抬手抹去她还挂在眼睑下的泪珠。

吴寒雁刚端起茶的手凝滞在了半空中。

“是……鱼沈雁杳天涯路,始信人间别离苦。”她很肯定地回答他。

他应声皱起了眉:“……这里没有这一句。”

“虽不是这一句,但目前唱到的,与这一句的意思也差不多。”林乔悠然地望向了戏台。

段晏安也看向了戏台,但眉间依旧未舒展开。

虽意是如此,但他不喜欢她用这一句来形容。

“这一句不能用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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