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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板着脸:“乱动什么!当心以后吃苦头!”

&ep;&ep;红叶定定神,已经找到停留在自己枕边一个红红的襁褓:皱巴巴的红脸蛋,额发毛茸茸,眼睛紧闭,粉红色的嘴巴张开,像个小小的荷花骨朵。

&ep;&ep;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像有一只大手,把记忆中一碗碗冒着热气的避子汤狠狠摔在地板....这里是新的世界,是她新的人生,原来的世界求之不得的,如今就在面前。

&ep;&ep;不止一个人劝“月子里可不能掉眼泪”,她顾不上,越哭越伤心,眼泪顺着面颊往下流。

&ep;&ep;床铺动了动,一个人影伏在她身边,话语带着怜爱,又有些紧张:“哪里疼?”

&ep;&ep;是展南屏。

&ep;&ep;红叶哇地一声嚎啕大哭,搂着展南屏脖子不放,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展南屏不太习惯现在的红叶--肚子瘪下去了,一下子陌生了--笨手笨脚地拍她背脊:“好了好了,你看,儿子好好地,像我。”

&ep;&ep;儿子不是像娘嘛?红叶百忙中想。

&ep;&ep;冯春梅哎呦一声,上来就是埋怨:“瞧瞧,瞧瞧你!有你这么当娘的吗?也不怕姑爷笑话!多大的人了!你儿子还没哭,你先哭上了!”

&ep;&ep;像是听到这句话似的,小婴儿哇地一声,像个小猫似的嚎叫起来,红叶顾不上伤感,摸一把鼻涕就忙过去细瞧,展南屏也凑过脑袋,两人不轻不重撞到一起,各自揉啊揉。

&ep;&ep;田嫂子在旁边吃完饭,刚好过来,拍手笑道:“这可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ep;&ep;夜深人静的时候,孩子由冯春梅带着,在隔壁睡了,两个丫头回厢房去了,展南屏守在她身边,悄声发问:“白天为什么哭?”

&ep;&ep;那架势,不像疼的,倒像受了委屈。

&ep;&ep;红叶不知说什么好,低着头,一个劲往他怀里扎,展南屏心疼了,搂着她拍啊拍,还是个年轻姑娘呢,生孩子受了罪,吓到了。

&ep;&ep;好在母子平安。

&ep;&ep;他搂着媳妇心满意足,红叶依偎在丈夫怀里,同样想不起别的事情。

&ep;&ep;第二天,展定疆给孙子起了大名,展峻山,红叶觉得很好听,有“险峰峻岭”“高山仰止”的意思。展定疆掂量大胖孙子,摸摸骨头,笑道“是个练武的材料。”

&ep;&ep;不用说,展家这一辈是“山”字辈,展卫东雀跃,“等我有了儿子,叫什么山?”

&ep;&ep;展定疆瞪他一眼,“还儿子呢,连个媳妇都讨不到,丢不丢人?”

&ep;&ep;展卫东一跳八尺高,“我是讨不到吗?我是懒得讨罢了。你看我哥,东瞧不上西瞧不上,前年见了嫂子,今年您就抱上孙子了!”

&ep;&ep;展定疆倒背双手,不紧不慢踱了出去,“那是你哥。你,我可指望不上。”

&ep;&ep;按照商量好的,小娃娃的小名儿叫阿木,民间小孩儿夭折的不少,家家户户起了“阿猫阿狗”之类贱名养活,“木”者,有草木繁盛之意,亦有生机盎然的意思,大家就木木、木哥儿叫开了。

&ep;&ep;红叶初为人母,一切懵懂而新奇,却在脑海中进行过无数次了,抱着胖娃娃,为他第一声啼哭、第一抹笑容、第一个哈欠、第一下挥舞手脚而潸然泪下。

&ep;&ep;展南屏是练过很多遍的,小心翼翼抱起儿子,抱着抱着便举高高:“像我。”

&ep;&ep;冯春梅每天都来,给外孙子洗澡、哄睡,乔氏米氏轮流送鲫鱼汤、鸡汤,扈婆子炖了一锅猪脚,红叶实在吃不下,偷偷塞给丈夫和小叔子。

&ep;&ep;洗三那天,府里有体面的护卫、红叶家的人都到了,孔连骁赏了席面,丹姐儿身边的碧桃、赵氏身边的翠兰带来了赏赐,已经嫁人的绿云和香橙几个也来了,仪式热热闹闹。

&ep;&ep;临走的时候,彩燕把徐妈妈的礼物拿出来,“妈妈说,服侍二夫人离不开,就心意到了。”

&ep;&ep;红叶把红蛋和喜饼做回礼,“替我谢谢妈妈。近来可好?”

&ep;&ep;彩燕摇摇头,左右看看:“院子里乱的很,我娘老子已经去求了恩典,只盼着年底,把我放出去。”

&ep;&ep;红叶是明白的,叮嘱“小心些”。

&ep;&ep;一个月子坐下来,小娃娃白白胖胖,红叶瘦回来许多,展南屏展卫东脸都圆了。

&ep;&ep;第44章

&ep;&ep;八月二十六是个好日子,噼里啪啦的鞭炮响了整条街,忠勤伯世子嫡长女丹姐儿出嫁,头一抬是宫里赏的白玉如意,之后是代表铺子和田庄的瓦片,满满的衣裳、红漆家具、成套器皿和瓷器....第一抬嫁妆进了夫家大门,最后一抬嫁妆还没有出伯爵府,真正的十里红妆。

&ep;&ep;碧桃红桃碧枝几个跟着丹姐儿嫁过去,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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