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从杏林里出来的时候,萧绪桓特意和她保持了些距离,林边的八角亭中,萧楚华正和几个侍女摆弄摘来的各色野花扎成花束。
&ep;&ep;崔茵有些不好意思面对她,自己方才和萧绪桓在杏林里耽误了那么久,孤男寡女,本不该有如此惹人非议的举动。但她又觉得奇怪,郡主怎么消失的如此突然……
&ep;&ep;春草看见她和大司马一前一后出来,装了一肚子的好奇和疑惑,但余光瞥见还有旁人在场,没敢问出口。
&ep;&ep;刚刚她和萧家几个侍女折完杏花,郡主忽然自己一个人去而复返,半句话没提娘子和大司马去哪儿了,也不给她问的机会,吩咐她们去江边继续采花。
&ep;&ep;萧楚华招了招手,“陈娘子,快进来坐,小心晒黑了。”
&ep;&ep;崔茵坐到她身旁,转头见萧绪桓折身去了另一边,似乎要去江边饮马,忙收回了视线。
&ep;&ep;冷不丁回头,又见萧楚华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ep;&ep;萧楚华方才打量了她半天,明明目光总是随着阿弟走,但好像跟以前也没什么两样。
&ep;&ep;衣服没乱,她知道阿弟不是那样轻浮浪荡的人,才敢悄悄溜走,口脂也没花,害,谅萧绪桓也没这个胆子。
&ep;&ep;不怪她想的乱七八糟,她当年若不是主动大胆了些,怎么逼得沈汲娶了自己。
&ep;&ep;萧楚华掩饰般摸了摸鼻子,咳咳,不一样,阿弟是男子,可不能学她轻薄人家小娘子。
&ep;&ep;没有实质性进展,至少也有话语的沟通吧,看两人的样子,大概是冰释前嫌了。
&ep;&ep;崔茵平日里文文静静、面薄娇怯,萧楚华不敢乱开玩笑,望着她脸颊边还未消退的一抹红晕,笑了笑,转移话题,拉着她挑拣花束。
&ep;&ep;仆妇们在别庄准备了吃食,皆是春日的野味,比什么金莼玉粒更能让人回味。
&ep;&ep;原本说好与萧楚华去江边垂钓,却临时有人来回禀,说冯大人家的小娘子在附近游玩,见到了萧楚华的马车,问她是否有空一叙。
&ep;&ep;萧楚华想了想,自己原本与这个冯小娘子不算相熟,只是那位冯大人也是庶族出身,平日里与沈汲交好,萧绪桓对其也十分敬重,故而有了交集。
&ep;&ep;今日左右也是个多余的,萧楚华欣然应邀,别庄里就只剩下了崔茵和萧绪桓。
&ep;&ep;先前崔茵请他教自己骑马,其实两人都可以忽略了一点,萧楚华也会骑马,由她来教更合适些。
&ep;&ep;不过今日正好,萧楚华不在。
&ep;&ep;“夫人先前想学骑马,应该先为夫人挑一匹温顺的马儿才是,不过今日别庄这里很合适,夫人不若先试一试。”
&ep;&ep;崔茵自然愿意。
&ep;&ep;她将披帛解下,交给了春草,随着萧绪桓往一片空旷的江岸走去。
&ep;&ep;他今日骑来这匹马性子不算太温顺,不愿意亲近人,不过好在只听他的话。
&ep;&ep;“这马名唤挟翼,夫人可以摸一摸,让它认认人。”
&ep;&ep;崔茵试着伸手摸了摸,挟翼倒也没有抗拒,只是闷哼了两声,扭过了头去,但她见过来时这马不肯跟着别人走,只肯等萧绪桓来牵他的样子,有些暴躁不服管。
&ep;&ep;“萧郎君,我有些怕。”
&ep;&ep;她从来没有自己一个人上过马,可是萧绪桓却再三安慰她,“夫人学骑马,首先就要克服心理的恐惧,挟翼性子是有些烈,不过萧某会牵着它,夫人尽管放心。”
&ep;&ep;崔茵有那么一瞬间,后悔学骑马了。
&ep;&ep;缰绳牢牢被萧绪桓拽在手里,挟翼果然只当是跟着主人走,稳稳当当,没有惊吓到她。
&ep;&ep;走了没有两步,崔茵死死闭上了眼睛。
&ep;&ep;“……萧郎君,您还是让我下来吧。”
&ep;&ep;他只好扶她下马,见她额头和鬓边因为紧张冒出几滴冷汗,萧绪桓故意道,“若是夫人觉得萧某教的不好,改天可以让阿姐教骑马。”
&ep;&ep;崔茵捂着心口,看了一眼旁边的挟翼,立刻摇头。
&ep;&ep;“不,还是麻烦萧郎君教吧。”
&ep;&ep;她真的不确定,这么可怕的事情,萧楚华的力量能在危机时刻护住她。
&ep;&ep;崔茵抿唇,悄悄看了一眼安抚马儿的萧绪桓。
&ep;&ep;嗯,还是大司马看起来靠谱些。
&ep;&ep;**
&ep;&ep;直至日暮西斜,才从别庄离开。
&ep;&ep;崔茵先坐上了马车,在别庄外等萧楚华回来。
&ep;&ep;她今日实在有些累了,闭目靠着车壁休息,听到一阵交谈声,好像是萧楚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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