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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李朗到底曾亲历战事,不是寻常养尊处优的帝王可比,咬牙忍痛换过武弁装,拒车骑马,领着众禁军奔出宫城。

&ep;&ep;在马背上经夜风一吹,李朗竟有些头晕目弦起来,阵阵作呕,他一边驱马前行,不曾迟滞,其实却是心乱如麻,矛盾万分,他不是怀疑自己对赵让行动的判断,而是始终拿不定主意若两人短兵相接,他是否真能狠心绝情痛下杀手。

&ep;&ep;约莫两刻功夫,夜色深沉的街道尽处影影绰绰地出现了一伙人马,随风可闻纷乱人声,魏一笑连忙率队赶到皇帝跟前,众军士止了行进,严阵以待,人马渐近,魏一笑高声喝止,亮出自己身份,只见人群中挤出一人来,边大叫“魏头领”,边向前冲来。

&ep;&ep;魏一笑示意禁军兵士戈戟前伸,止住来人,就听那满脸血污的人又喊了声:“魏头领!我是谢昆!”

&ep;&ep;李朗一听,驱马上前,下了坐骑来,冷声问道:“知遥,你缘何在此?”

&ep;&ep;谢昆大惊下跪,一时竟不能言语,李朗又追问了一句,谢昆才抬头,露出遍布血污的脸,咬牙切齿地向李朗道:“圣上!您的爱妃!”

&ep;&ep;第107章第九十七章、

&ep;&ep;第九十七章、

&ep;&ep;赵让的计划确如李朗所料,需迫得守卫夜半打开城门,直奔城外,与驻营在山间的南越部曲会合,再至兵部设在江边的御前军器所。

&ep;&ep;大崇恩寺的老僧亦讲信义,确是配合着赵让至水军军营解救五溪族王的行动,组织起从东楚各地赶来的亡命江湖恶客,专寻王都重地,四处纵火,令身负京畿安全的禁军应接不暇,也令得人心惶惶,一时间精锐之能,大打折扣。

&ep;&ep;暗暗为老僧在金陵城内的兴风作浪之能而心惊的赵让,自是不知那老僧用的实在是借力打力的招数,这些江湖死士并非直接听命于他,全是谢濂所苦心豢养,人数虽说不多,然亦有五六百之众。

&ep;&ep;当时谢府遭皇难,正是谢濂听信了谢昆所言,将麾下死士交由谢昆,以致府中空虚,才累他狼狈出逃,不然即便是皇帝禁军杀来,他也有能耐抵挡一时,撑到寅时城门开启,再从容出城亦大有可能;即便不能,只要熬至天亮,消息传出,哪怕与禁军鱼死网破,城中高门士族非仅谢氏一家,到时兔死狐悲,齐心协力,皇帝不得不有所忌惮,也可保他家族安全。

&ep;&ep;要怪也只能怪谢濂本人一心要趁圣驾偕赵让出宫时,虽已与魏一笑暗中谋划,为保万无一失,既受谢昆之蛊,又觉李朗之位是他鼎力相助而来,皇帝不至于这般心狠手辣,将子玉的告诫置之脑后。

&ep;&ep;而赵让这晚的行动里,李朗未能料准之处,正与皇帝对谢府绞杀相关。

&ep;&ep;渔舟离岸飞驰,五溪族人劫后余生,聚作一团,嘘寒问暖,那周校尉坐于船头,似对舱内动静无知无觉。

&ep;&ep;赵让则让叶颖那身着禁军服的青年女子双手反剪绑缚后,推到船尾,他本要叶颖回避,五溪王女无论如何也是不愿离他寸步,赵让无奈,只好当着叶颖的面,从怀中取出香囊,问那女子:“这香囊你是自何处得来?”

&ep;&ep;那女子自然就是近日奔忙无休的羽仙,她救下长乐后,把那苦命少女暂且安排在了陶公子处——营救计划原本就是陶公子先行提出,事遂后他当然不会为避祸而置身事外,得到了长乐交予她以取信赵让的香囊,返回魏一笑身边后,听说赵让行迹,又自告奋勇,匆匆赶至水军军营。

&ep;&ep;不想赵让是见到了,却与她的料想差之千里,她非但没将长乐的现状及时传递给赵让,换来他的投诚,反倒是被赵让虏入五溪蛮夷中,众人中那唯一的女子简直就是赵让的附骨之蛆,怎么也摆脱不了,这下别说与赵让私下交谈了,羽仙自忖估计在那女子鹰视狼顾下,恐怕小命都难保,能留全尸已是不错的下场了。

&ep;&ep;她自已猜出这女子十有八九就是赵让的僭王妃,只是想不到赵让对她竟是处处忍让,长乐可并未明白告诉过羽仙,她的兄长竟是房玄龄一般惧内之人。如今见赵让发问,她颇有些自暴自弃地笑答:“那还有怎么得来?当然是我……我心上之人赠予我的,定情信物。”

&ep;&ep;这信口瞎扯本意是胡搅蛮缠,羽仙见赵让眉头一皱,直勾勾地盯着她面上打量,心下又不禁暗悔孟浪,这话原也可解释作指桑骂槐,暗讽赵让,更不巧那蛮夷女子火上浇油,从赵让手中抢过香囊,狐疑生硬地冲羽仙道:“你乱说!这肯定是女人的东西,你也是个女子,你的心上人怎会送你这样的小玩意。”

&ep;&ep;羽仙觑着赵让,索性冷哼着道:“这世间既有男子肯为男子痴心不改,为何女子之间就不能互为鸳鸯?你这人肯定是来自蛮荒未开化之地,才这般孤陋寡闻!”

&ep;&ep;叶颖却不肯罢休,勃然大怒道:“这人说话太难听,我非杀了她不可!”,奋力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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