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盛夏雨天的冷,是一种捉摸不定的游移。
&ep;&ep;赵老板说,“我叫赵耀”,然后把双臂抱紧自己的沈若带上二楼。沈若左右环视,这个建筑果然很老了,层高挑到了一种极限,一楼的面积大概有四五百平,甚至更多——她对面积、长短、重量这些,甚不敏感。深褐色木质地板,一排排的深褐色木质书架,收款台在门口不远处,四个承担重量的方形石柱耸立着。
&ep;&ep;褐色木质扶手,褐色木质包裹着台阶,一步步地,他们到了二楼。窗子都打开着,窗帘虽然捆了起来,但还在随风摇动,二楼像咖啡厅又像酒吧,灯色昏黄,右手边有个桌上足球的台子,再往里是个吧台,柜上摆着酒。左手边是稀稀落落的沙发和深褐色木桌子,很微弱的音乐响着,不知道是什么曲目。
&ep;&ep;“中东的民歌。”赵耀正看着沈若。他在观察她。其实她何尝不在对他进行推理。这下,两个人四目相对,达成了一种“我知道你知道我知道你知道我们都在观察、评估对方”的境地。彼此竟然因此一笑。
&ep;&ep;不过,沈若笑的程度更大,赵耀的嘴角只是微微抬起,顺便变成了说话:“你找个地方坐吧,这边天天有人打扫、擦拭,很干净。我马上来。”
&ep;&ep;说着,他离开了二楼,应该是去取书了。沈若找了靠近窗子的座位,乖乖等主人回来。沙发好舒服啊,陷入其中十几秒钟,沈若就昏昏欲睡了起来。这时候,短信又响了,是那个神经病:“你坐在伊娜书店二楼的窗边,对不对?”
&ep;&ep;一向被评为“老好人”、外号名叫“沈真好”的沈若其实也有脾气火爆、血性刚烈的一面,她既然爱推理,就非常具备正义感,平时的小事上她无可无不可,这种窥探、威胁别人的短信,真的是够了!沈若直接回拨电话,电话通了,像美剧上演的变态一样,那边传来了微微的呼吸声。
&ep;&ep;“你以为我怕你啊!天下太平,社会治安良好,你再这样我就报警!”
&ep;&ep;沈若刚说完这句话,正好碰到赵耀回来,看到了她的狰狞面目。沈若不等那个神秘人回应,挂了电话,尴尬地说:“有个跟踪狂老给我发短信,也不知道是谁……”
&ep;&ep;赵耀的表情仿佛是“和我有什么关系”,所以沈若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来到她对面坐下,随意地说了一句:“座位挑得不错。”
&ep;&ep;“啊?”
&ep;&ep;赵耀没继续“选座位”的话题,将手里的纸包放在了桌上,他还戴着白手套,慢慢揭开了几层棉纸。《影堂集》那本书露了出来。
&ep;&ep;“啊!天啊!”沈若控制不住自己,一下子将它拿到了手里。她没戴手套,无所谓,她是一定要买的。这本书和妈妈带自己看的应该不是一本,说不清哪里不同,但那种感觉错不了——你在童年时候,呆在母亲怀里看了几百遍的一本书,你认得。
&ep;&ep;可是,这总是相同的一本,足够让沈若泪湿了眼眶。她一张张轻轻翻看了起来,更加确定。
&ep;&ep;她下了决心。
&ep;&ep;沈若放下书,平静了一下心情,拿出手机,“多少钱来着,现在可以转账吗?”
&ep;&ep;“两千块。”赵耀的眼里有些深邃的东西,平静如潭底水,看着沈若。这是沈若微信里几乎最后的钱。她不用交房租,房子是自己的,但是,她还要吃饭,但是,下一个剧本的活不知道何时能来。
&ep;&ep;编剧的收入按理说不少,一个合同少则几十万,多则几百万。但是,一遍遍地磨,多半在拿到定金或者几期款项后就中断合作。拿到的那些钱,是用几个月的时间换来的,算起来月均收入根本比不上刚毕业的大学生。可是,他们交往的圈子又是个纸醉金迷的圈子,吃饭,唱歌,party,礼尚往来,花的多挣得少,让沈若和很多朋友很拮据。——不仅是编剧,很多导演、制片人和演员都一样。
&ep;&ep;可是,她只犹豫了两秒,就点了点头。
&ep;&ep;交易结束。赵耀仔细地替她把书重新包了起来。完成了这个工作,他抬头看着她,正好抓到了她像个弱智一样盯着他看的花痴脸。
&ep;&ep;“瞧你高兴的。”赵耀以为沈若是得到了孤本书而雀跃,所以这句话里透着一点宽容理解和温暖。他脱了白手套,把书递给沈若,指尖碰到沈若的,暖暖的。外面的雨,在这一刻,忽然瓢泼狂躁了起来。赵耀皱了皱眉头,走向窗边开始关窗子。沈若连忙去帮忙。
&ep;&ep;她从小笨拙于这些东西,等赵耀关好了那几扇,她还在找这种老式窗子的插销在哪儿,赵耀轻轻走过来,从她身后替她把工作做了。他非常绅士,身体虚拢着她,并且迅速撤离,留下了虚浮的、梦境般的暖,和男性的味道。
&ep;&ep;沈若正在愣神,听见他说:“你怎么办?”
&ep;&ep;“啊?”
&ep;&ep;他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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