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份三流小报,捂着心口左一个啊呦!右一个好惨!又招呼鸨儿并姐妹们一同来看:

&ep;&ep;你们瞟瞟,这上头是不是凤娥?是不是凤娥?

&ep;&ep;众人围拢过来,只见报上连环画似的绘一组小像,里面的女人燕尾刘海儿,凤仙领斜切两腮、小脚裤儿紧裹双腿,说像是凤娥,却又和寻常画报中的女子并无不同。鸨儿正在里间让晚琴伺候着捶腿,听见叫嚷,烟锅立即敲在了晚琴脑袋上。晚琴疼得嘶嘶的,扶她起身时手上暗使劲,惹得鸨儿大骂:缺德挨刀儿的——我的腰要折了!

&ep;&ep;鸨儿接过报纸,上面斗大的字一个也看不懂,气急败坏地塞给晚琴,道:上头写的啥?

&ep;&ep;晚琴凝眉看了半晌,道:我认得上头有个'死'!

&ep;&ep;鸨儿气得又是一记烟锅敲来,晦气!死什么死!我知道。

&ep;&ep;最终还是叫了站院子的茶房来念。风言风语传到了小报上都是拐过了十八道弯、掺泥带沙变了味儿的,真假难辨。点春院成了名馆,凤娥成了名妓,就连王老烟也成了翩翩落魄公子,名士与名妓、书生伴美人,写得缠绵悱恻,颇有卅六鸳鸯同命鸟、一双蝴蝶可怜虫的意味,简直像是徐枕亚的笔墨。只是公子家有群妒妇兼毒妇,趁着美人怀有身孕去山中拜佛保胎,引她到僻静处,雇了几个地痞流氓将她糟践了,闹得个牡丹枝头艳、零落泥淖中的下场。

&ep;&ep;有姑娘嚷道:我早料到凤娥一进门,王家那几位非得把她给活剥了不可!

&ep;&ep;鸨儿也听得直嘬牙花子,借机训斥:都听清了?这就是报应!

&ep;&ep;下面的东西便越讲越离谱。说菜市口又杀了一批乱党,有同伙趁夜半无人时去乱葬岗收尸,结果夜幕之下竟发觉一个血淋淋的胎儿,据说那鬼胎双眼通红,还能啼哭,待众人一探究竟时,竟口吐人言,咿呀咿呀地叫着:苦也!话音未落,那几人眼前齐齐地一黑,脖子上一凉,被悄无声息地割断了喉咙,眼睛也瞎了,据闻死时眼球都是血红的。

&ep;&ep;天色渐晚,有嫖客哼着岔曲摇头晃脑地跨进院门。他面黄肌也瘦,脑门上发黑,一半是人、倒有一半像鬼,见园中鸦雀无声的,不悦地嚷道:怎么了这是?个个儿都撞了邪啦?

&ep;&ep;院中众姐妹一见是王老烟,惊得呆若木鸡,装作有客似的纷纷上楼。鸨儿尖声叫道:琴丫头,你来伴着王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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