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雨声渐息,敲打在庭院中树叶上的水珠,不论怎样停留,最终还是会滚落。
&ep;&ep;暗淡的光线透过纸窗,只不过是短短一夜的迷乱,靠墙坐着发呆的少女回过神时已经是黄昏。
&ep;&ep;清晨,莲实留在弥生光洁额头上蜻蜓点水般清淡的吻,比起昨夜的抵死相缠,似乎更容易让人灵魂悸动。
&ep;&ep;抬手摸了摸自己额头,弥生脸上露出痴傻的笑容。
&ep;&ep;拉开门,小咲看着一脸傻笑神情恍惚的弥生,眼中露出与年龄不相符的怜悯之色。
&ep;&ep;抱着清洗干净的衣物走进来,放在距离裹着被锦靠墙坐着的弥生身前。
&ep;&ep;「莲实姐姐让我告诉你,她今晚不回来了。」
&ep;&ep;少女皱了皱眉,脸上不满的神态,似乎是忘记了自己并非此间主人:「她去了哪里?为什么不回来?」
&ep;&ep;「左卫门督大人昨晚虽然被拒绝了,但似乎并没有死心,今天又花了大价钱在扬屋请姐姐过去表演,楼主大人自然不会放着大财主不管。」
&ep;&ep;「你说什么?」年轻气盛的少女立刻红了眼。
&ep;&ep;小咲被她脸上暴怒的神色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说:「我是说,左卫门督大人昨天表达了想帮莲实姐姐赎身的事,被姐姐谢绝了。」
&ep;&ep;弥生的脸色尚未缓和,就因为小咲接下来的话而彻底绷断了脑袋里的线。
&ep;&ep;「姐姐的意思是,今晚会留在扬屋,作为被左卫门督大人之前眷顾的答谢。」
&ep;&ep;弥生随手抓起一件手边的物事,狠狠摔了出去。巨大的破碎声吓到来了黑瘦女童,小咲惊叫着逃窜一般跑了出去。
&ep;&ep;愤怒到失去理智的少女,最后穿上了自己被清洗干净的衣裳,强撑着酸软的双腿站了起来,忍耐着身体的不适,晃晃悠悠朝房间外走去。
&ep;&ep;虽然躯体四肢是疲惫酸涩的,但神经却在嫉恨和暴怒中灼烧得异常亢奋。
&ep;&ep;——我会带你离开这里。
&ep;&ep;——好。
&ep;&ep;——不可以像对我一样,再对别人做这种事。
&ep;&ep;——好。
&ep;&ep;——不许笑!
&ep;&ep;——在害羞呢,暴君。
&ep;&ep;回想起饭后两人相拥的对话,弥生咬紧牙关,忍住了涌上鼻骨的酸涩热流。
&ep;&ep;从枫下楼到扬屋,一路上喧闹无比,那些穿着华丽衣饰浓妆艳抹的游女,依然在街道两旁毫无羞耻地招揽恩客。眼神魅惑,体态妖艳的女人,故作姿态地和身边的男人们打情骂俏。
&ep;&ep;男男女女,毫不遮掩充满桃色欲望的眼神。这让弥生感到厌恶非常,一口气跑开。
&ep;&ep;此时的扬屋还在举行宴会,一派陶然热闹的景象。扬屋宽敞的厅堂内,挤满了人,包下了整个扬屋的男人,高贵英俊,此刻正和身着艳丽服饰的莲实坐在厅堂中央观赏乐舞。
&ep;&ep;「为什么不愿意我替你赎身?我想迎娶你做我的妻子。」
&ep;&ep;酒过叁巡,年轻的左卫门督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ep;&ep;「翔太大人,我只是个从事丑恶贱职,引诱人们用金钱换取肉体欢愉的吉原游女。」
&ep;&ep;嘴上说着让人震惊的话,但是莲实的表情却看不出有丝毫难过,她抬起眼睛,望着羽仁左卫门督的脸,妩媚地笑了一下。
&ep;&ep;「没有人自愿成为游女,我的母亲曾是枫下楼的太夫,而我连自己亲生父亲都不知道是谁。」
&ep;&ep;「母亲在我幼年时早早病逝,松田楼主虽然严苛冷峻,但我知道由于母亲的缘故,她教导我时,比同期一起被培养的其他歌舞妓都要认真仔细。心地善良的高坂女将时常望着我陷入忧思,每次都会在楼主发怒前帮我开脱罪责。」
&ep;&ep;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今,羽仁耐心地听着莲实的话。
&ep;&ep;「当我长到十二、叁岁,来往于枫下楼的客人也开始络绎不绝地向楼主提出要买下我初夜的事。在得知一个大富豪购下我初夜的当晚,我将自己的身体交给了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枫下楼伙夫的儿子。」
&ep;&ep;「当时的我,傻傻地以为只要将身体交给对方,就有可能逃脱沦为游女的凄惨命运。和年轻的少年郎一起逃离吉原。」
&ep;&ep;「可是当松田楼主和高坂女将,带着打手在柴房找到我的时候,上一刻还在我耳畔甜言蜜语的少年,惶恐的推开了我,仿佛我变成向他索命的狰狞夜叉。跪在地上向楼主哀求,指责是我引诱了他。」
&ep;&ep;「在我面无血色昏过去时,是松田楼主和高坂女将一起抱住了我,唤着我的幼名,一句一句的说着对不起。事后我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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