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没力气去管,那些平日里爱打探消息的妇人们,也都没有兴趣了。
&ep;&ep;争吵变成了争执,又变成了争斗,打得热热闹闹,和着孩子的哭嚎声,妇人的哭喊声,男人们的叫骂声,混在一处,仿佛在厮杀一般,施婳听出了其中有她二叔那一家子的声音,但是她没有动,就窝在火堆旁,偶尔拾起一根柴棍儿往里头扔,声音到了后半夜才平息下去。
&ep;&ep;许是因为下午的事情,施婳睡不着,周围打鼾的声音此起彼伏,令人脑门上青筋直跳,她最后站了起来,趁着月光,往山林的方向走去,好歹那里安静些。
&ep;&ep;施婳与那些乡亲们都不同,她曾经经历过一次逃荒,她几乎能够想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这于她而言,无疑是一种煎熬,她甚至恨不得自己没有重新活过,就像他们一样。
&ep;&ep;熬一熬,总能熬过去,但是一旦知道了那一段期间有多么难熬,这痛苦就愈发明晰而刻骨。
&ep;&ep;施婳往林子里走了几步,银色的月光洒落下来,勾勒出一大片阴影,由于太长时间没有下雨的缘故,地上满是落叶,踩上去会发出焦脆的声音,干燥无比,只需一点火星,这里就霎时间会化作一片火海。
&ep;&ep;两旁的树叶都蔫头耷脑的,用指尖折一折,都会迸裂开来,正在这时,施婳听见了一点轻微的声音,在身后不远处传来,那是另一阵脚步声。
&ep;&ep;施婳猛地停下,心道不好,这么些日子以来,尽管她再三掩饰了自己竹筒里的秘密,但是时间一长,有心人还是能够发现的,她一直刻意跟在村长身旁,就是为了防着这种人,冷不丁地下黑手。
&ep;&ep;但是经过今天的这事情,她心绪烦乱,没想到还是被人钻了空子,施婳心中暗暗后悔,不该独自跑出来的。
&ep;&ep;只是现在想也晚了,下山只有一条路,而那人就堵在那条路上,施婳别无他法,只能拔腿往山上奔去,竹筒一下一下地打在她的脊背上,生痛无比。
&ep;&ep;身后那人显然也发现自己暴露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大步跟了上来,施婳张口喊了一嗓子,在山林间远远传开去,她试图以这种方式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ep;&ep;但是此时正是深夜,经过半个多月的磋磨,大伙儿的睡眠已经比从前好了不少,便是有人在耳边大声争吵,也能不动如山地继续酣睡,更别说施婳这种隔远了的呼声了。
&ep;&ep;施婳人小,步子也小,几步就被那人用力按倒在地,一只粗糙的手捂了上来,不让她发出声音。
&ep;&ep;施婳差点一口气没呼过来,那人粗糙的手心刮过她的脸颊,生痛无比,她往后面拼命仰头,一口恶狠狠地咬上了那只手。
&ep;&ep;那人痛呼一声,发出了声音,施婳一愣,竟然是个妇人声音!
&ep;&ep;紧接着,那妇人似乎来了脾气,被咬的那只手一时间抽不出来,腾出另一只手对着施婳就是两巴掌,嘴里压低声音叱骂道:“好你个死丫头!还敢咬我!”
&ep;&ep;施婳立即听出来,这是她婶婶刘氏的声音,于是咬得愈发用力了,恨不得咬进她的骨头里去,一双黑亮的眼睛近乎仇恨地盯着她看,在月光下散发出黑黢黢的光。
&ep;&ep;刘氏愣了一下,顿时火从心头起,她挣了一下,没挣脱施婳的牙齿,反而把自己的肉给撕裂了,一时气急,左手恶狠狠地掐上了施婳的脖子,骂骂咧咧道:“老娘这就送你去见你死鬼爹,臭丫头……”
&ep;&ep;做惯了粗使活计的妇人,手劲极大,施婳被她掐得翻起白眼来,孩童细细的脖颈捏在手里,就像是捏着一把细嫩的水白菜一般,只需略略收紧,就能听见那细微的咯吱声。
&ep;&ep;就在这时,只听砰的一声,刘氏脑后一痛,似乎被什么重物砸到了,她不由自主地松了手,施婳立时得了片刻的喘息,新鲜的空气争先恐后地涌入肺腔子里,令她剧烈地咳嗽起来。
&ep;&ep;刘氏怒火冲天地回头一看,一个身影正站在她后边,举着石块又来了一下,霎时间鲜血奔涌而出,糊了眼睛,她唉哟一声,手上却毫不含糊地一推,将那身影推了一个大跟斗。
&ep;&ep;那身影却灵活无比,爬起身来,拽着施婳飞快地朝一旁跑去,刘氏下意识抓了一把,那人一个轻微的趔趄,但是仍旧是跑了,滑溜无比,跟一条鱼也似。
&ep;&ep;刘氏急了,怎肯让他们轻易跑掉?这若是功亏一篑,恐怕日后再想下手就难了,连忙追了上去,鞋跑丢了一只也来不及捡。
&ep;&ep;山林间,只有呼哧呼哧的喘息声,步调并不一致,却给人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施婳大口喘着气,感觉到那只手用力地抓着她,拼命往前跑去,矮矮的树枝被拨开时,发出窸窣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空气中,显得十分响亮。
&ep;&ep;树枝划破了皮肤,她甚至感觉不到疼痛,直到牵着她的那个人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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