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两人白日里都累得够呛,很快就睡熟了。
&ep;&ep;第二日起来,范朝风又让安解语穿得严严实实的,带着金银细软,装了三辆大车,就一起去承义坊的新宅子里去了。
&ep;&ep;承康坊周家的宅子里,就只留了两个婆子看守门户,其余的下人都带去了承义坊。而隔壁南宫家送的下人,就都没有跟过来。
&ep;&ep;安解语一下车,就看见一个气派的门楼上,挂着一个金光闪闪的大匾,写着“安宅”两个龙飞凤舞的篆字,便抿嘴一笑,拉了拉范朝风的衣袖。
&ep;&ep;范朝风忙侧头俯身过来,安解语就凑到他耳边轻声道:“我怎么看着,你还是入赘呢?且是带着金子银子房子车子倒贴呢!——比入赘还惨。”说着,又忍不住乐出了声。
&ep;&ep;范朝风挑了挑眉毛,想说什么,却见安解语笑得欢畅,便闭了嘴,只静静地凝视着她喜笑颜开。
&ep;&ep;安解语如今既然再“嫁”了人,就将额前厚厚的刘海梳了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明亮的眼睛。虽然还是带着人皮面具,可是她嫣然一笑,眉目之间,光华流转,竟然让人都忘记了她面容的平凡,只余了一双眼睛追魂夺魄。
&ep;&ep;四围的下人以前都没有见过夫人这般的模样,不由都看呆了。
&ep;&ep;六万尤其惊讶,对五万悄悄地道:“夫人嫁了人,居然就变做了一个美人儿。”
&ep;&ep;五万拉了拉她的手,低声嘱咐道:“不要乱说话。”过后又偷偷嘱咐六万,少说话,多做事。不该看的别看,不该想的别想。
&ep;&ep;六万向来信服五万,就忙点点头,跟着进去了。
&ep;&ep;这里虽是新买的宅子,各样家私器皿却也都随宅子奉送了的,自不用再去添置。
&ep;&ep;安解语也是有眼光的人,一眼看出这宅子里的东西不俗,就对范朝风道:“你哪里找到这样的地方?花了多少银子?”
&ep;&ep;范朝风很是得意,笑道:“才三千二百两,实在是划算。”
&ep;&ep;安解语也是意外,就这正屋内室里的紫檀木多宝阁,在识货的人眼里,都少不了要一千两银子。看来这要卖房子的人,若不是急需钱用,就是完全不在乎钱。
&ep;&ep;到了夜间,将这里大宅正屋的地龙烧起来,睡房的火墙也都热了一天了,安解语进了里面,就觉得一下子暖烘烘的,如同回到了北地王府里的风存阁,不由很是感慨。
&ep;&ep;范朝风却已是等不及了,忙忙地洗漱了,就将她抱到床上,低声埋怨道:“良宵苦短,娘子不会又将为夫扔在一边,自己睡了吧?”
&ep;&ep;安解语想起昨夜的“洞房花烛”,自己居然早早地睡了过去,便抿嘴笑了,道:“你急什么?”指尖若有若无地从范朝风胸前掠过。
&ep;&ep;窗外的月光,隔着轻纱一样的窗帘照进来,映着墙脚的昏黄夜灯,有如黄泉碧落,四处茫茫。
&ep;&ep;两人好久不见,此时重逢,恍如做梦一般,执手相看泪眼,安解语无语凝噎。
&ep;&ep;范朝风温柔地给她擦拭眼泪,柔声道:“我已经回来了,再也不离开你了,你别哭了。”
&ep;&ep;“我没想哭,眼泪不听使唤,自己往外冒。”安解语笑着说道,脸上却泪滴莹然,看在范朝风眼里,竟然比平时盛妆的时候还要美上百倍千倍。
&ep;&ep;他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本来能说会道的他,此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ep;&ep;情到深处无怨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