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暴雨过后,空气中弥漫着潮意。
&ep;&ep;柳府外秋风瑟瑟,地上积起了一层枯败的落叶。
&ep;&ep;来自诚王的护卫们,挺拔如松柏般屹立在那里,任风吹不动,凭雨打不惊,显得分外强悍。
&ep;&ep;约莫三更时分,诚王府那边来了一拨换值人手,原来那一拨护卫便下了值。
&ep;&ep;这些人从南疆远赴西域,又从西域回京,共同经历过生死,相互间已然有着不匪的交情。
&ep;&ep;他们一同回到诚王府,换了衣裳便去吃宵夜,大厨房的管事已张罗着让人热好了酒,为他们驱寒。
&ep;&ep;几杯热酒下肚,膳厅里的气氛便活跃起来。
&ep;&ep;从西域回京的这一路上,就算瞎子都能看出来,诚王殿下那双眼睛始终围着柳氏转。但凡柳氏不在他眼前,他便有些怅然若失,魂不守舍的。
&ep;&ep;这倒也就罢了,后来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闹起来的,也可能仅仅因为是殿下和柳氏处得并不是太好,柳氏开始避着他,可他仍坚持贴上去,每日陪着他们母子用膳。
&ep;&ep;他们何曾见过英明神武,尊贵非凡,不可一世的诚王殿下,做过这样低三下四的事?
&ep;&ep;“要我说啊,男人在女人身上栽了跟头,少不得要从其他方面找补回来。”这一听就是个有经验的,分析起来那叫一个头头是道。
&ep;&ep;“这是啥意思啊?”一名小将好奇地问道。
&ep;&ep;“意思就是,柳氏根本没看上咱们殿下。”过来人士肯定道。
&ep;&ep;“啥?”小将吃惊不小,“若是连咱们殿下都看上了,她还能看上哪个?”
&ep;&ep;在诚王手下的眼里,自家主子那绝对是天下一等一的好男儿。
&ep;&ep;在南疆时,不知道多少姑娘恨不得直接能扑到诚王殿下身上去,可殿下正眼看过谁?人人都道诚王殿下眼高于顶,如今好不容易眼里有人,可人家却是这般态度。
&ep;&ep;“谁知道呢,反正依我看,咱们殿下显是栽进去了,如今已被人家那么拿捏着,还不知道往后会如何呢!”过来人士不胜唏嘘。
&ep;&ep;“这……”小将似懂非懂,他挠了挠头,“柳氏看着单纯,不曾想还挺有些手段。”
&ep;&ep;“啥手段,不就是长得美呗!你见过几个长成她这般的女子?”不知道是谁冒出这么一句来,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ep;&ep;“也是哈。”小将想起了柳氏,那模样,那身姿,娇俏动人,好似天仙下了凡。但凡男子,哪个见到这样的佳人,能不心动?也就是他们这样自知身份,匹配不上的,才没什么念头罢了!
&ep;&ep;“你们在说什么?”冷不丁的,一个声音传入耳中,膳厅中原本热火朝天的气氛霎时降至冰点,阴寒入骨。
&ep;&ep;众人一惊,手中的碗筷“乒哐啷”地摔落在桌上、地上,热乎的酒水淌了一地。
&ep;&ep;他们僵着身子回头看过去,却见他们谈论的正主儿---诚王殿下正冷着张脸站在他们身后,眉眼凛然地盯着他们。
&ep;&ep;那眼神,仿佛凉飕飕的削薄利刃,能将他们身上的肉都剐成一片片。
&ep;&ep;“殿,殿下……”、“参见诚王殿下!”
&ep;&ep;几个人连忙挺直了脊背,见了礼,却再不敢言语。
&ep;&ep;赵政霖走过来,森寒的眼神自他们面上一个个扫过。他十四五岁便远赴南疆,戎边,在沙场上历练,现已年二十八岁,他半生戎马,所经历过的征战不知凡几,沙场上的刀光剑影早已经磨砺出他如刀似剑般的凌厉气势,不怒自威。
&ep;&ep;赵政霖肃容道:“你们身为大周将士,不思保家卫国,却在这儿学乡野妇人搬弄是非?”
&ep;&ep;众人一动都不敢动,齐声道:“不敢!”
&ep;&ep;“不敢?”赵政霖冷笑一声,“最好是不敢。”
&ep;&ep;赵政霖阴森森地甩下这么一句,便径自走人了。
&ep;&ep;待到那身影走出老远,众人才面面相觑,彼此都明白了对方眼神中的意思。
&ep;&ep;只有情场失意的男人,才会因着无处发泄,以至于这么凶巴巴地对待手底下的人了……
&ep;&ep;半夜三更从柳府回来,怕是没得手吧?
&ep;&ep;******
&ep;&ep;天幕昏沉沉,赵政霖心情复杂地提步离开了灯火通明的膳厅。
&ep;&ep;将士们那番谈笑间的言辞却始终萦绕回旋在他耳畔,挥之不去。
&ep;&ep;“咱们殿下显是栽进去了,如今已被人家那么拿捏着,还不知道往后会如何呢!”
&ep;&ep;“柳氏看着单纯,不曾想还挺有些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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