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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人和人之间的联系要怎么斩断,在尖刀落下的那一刻,许绰还没有体会。

&ep;&ep;至今距离分手已经过去快四个月,由于沉应溪的足够绝情,他几乎无法获得关于她的任何踪迹。

&ep;&ep;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ep;&ep;可是那天分明,在施舍给他最后一吻时,她格外温柔的语气,轻声说着的是再见。

&ep;&ep;为了这两个字,许绰如她所愿地回到了今蕴集团。

&ep;&ep;不需要太多的心理建设,现实也没有想象地那样深痛,或许当真是因为这浅薄的血缘联系,他报复地气焰始终无法真正燃起来。

&ep;&ep;等到为他接风洗尘的盛大家族宴会落幕,许绰独身一人走到庭院。盛夏的夜晚里只余下蝉鸣,在这样的时刻里,他才可以暂时忘记那些觥筹交错的场面。

&ep;&ep;风声掠过耳侧,许绰没犹豫,拨通那串他烂熟于心的号码。

&ep;&ep;现在是预想中时机成熟的时候,他想要弥补过去那个导致分手的过错。

&ep;&ep;却被暂时无人接通的提示音代替了回答,在这无声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是对他的嘲弄。

&ep;&ep;也是,她应该有新男朋友了吧。

&ep;&ep;分手这么久,时间也在如常流逝,或许在沉应溪那里连关于他的记忆也在逐渐模糊,怎么只有他还被搁浅在回忆的海湾里。

&ep;&ep;:过得好吗?

&ep;&ep;:我总在想你

&ep;&ep;仿佛身份倒置了般,许绰开始期待她何时会打开这条对话框。哪怕是讽刺也好,他只是不想要被无视,类似于她生命中无数个陌生人的角色。

&ep;&ep;等到暑期结束,许绰应约送许音去机场。

&ep;&ep;自从许绰回到集团以来,他们第一次见面。无关哪一方的绝情,好像由于某种质变,轻易将二人所立之地分落成岛屿,哪怕他们曾做了十几年的兄妹。

&ep;&ep;车内空间逼仄,冷气却开得很足,许绰开口前习惯凝默一刻,“有什么需要的随时和我说,不论如何,我们还是兄妹。”

&ep;&ep;分明是关心的话语,却也好似沾染了寒气般淡漠。

&ep;&ep;许音点头轻轻应了一声嗯,没再言语。

&ep;&ep;这样缄默的氛围一直保持到广播响起登机提示时,他们站在安检口前,在告别之际,许音想鼓起勇气最后问他一句,不是兄妹,他们也没有可能吗?

&ep;&ep;只是还等不到她开口就被许绰打断,丢下一句匆匆道别,似乎比她还要再焦急时间流失一些。

&ep;&ep;留给她最后的那道背影,许音有预感,她的初恋就在此刻,永远地告终了。

&ep;&ep;至于许绰,能让他这样追寻的,不过是关于沉应溪的点滴线索。

&ep;&ep;他看见玻璃窗上倒映的池郁的身影,在疾步奔跑的过程中,感受到心跳快要填满他身躯。没有一瞬比当下要更虔诚,许绰当下几乎想要双手合十,却不知该向谁寻求爱人的下落。

&ep;&ep;在这段时日里他找过的所有可能里,池郁,是这一切最后的关联点。

&ep;&ep;“等等!”许绰制止住他脚步。

&ep;&ep;池郁悠悠转身,他将墨镜拉下一半,露出一对怠倦的眼,丝毫不惊奇许绰找上他,反倒有些迟钝地发问:“什么事?”

&ep;&ep;自问自答般,池郁笑意中流露出扫兴的意味,“如果是跟那个女人有关,我们就没必要多聊了,寄到许总办公桌上的信件,可以抽空读一下。”

&ep;&ep;“毕竟我们活人的时间还很宝贵。”

&ep;&ep;短短几句话的分量也太沉重,许绰很荒唐地同他对视,眼神里的逼迫几乎快要决堤,“你说什么?活人?”

&ep;&ep;“那我先给许总预告一下…”似乎被许绰的不可置信所逗笑,池郁的表情更显轻浮,“沉应溪死了。”

&ep;&ep;这话显然没有什么信服力,许绰抑制住想要挥拳的手,怒火就要浇灭了理性,“你可以不告诉我她在哪,我会自己去找。”

&ep;&ep;“是吗?”池郁的语气太意味深长,丝毫不恼许绰的反应。

&ep;&ep;“碑就立在城西的公墓里,要去的话路边拔几根草就行,她花粉过敏。”

&ep;&ep;最后池郁递予他一张彩色照片,许绰是后来才发现这是沉应溪最后的遗照。

&ep;&ep;可是在当下,他紧握的拳几乎贴在池郁脸侧,就差一点,他就要为他以上的胡言乱语付出代价。

&ep;&ep;以为一张照片就可以颠倒黑白了吗?许绰不相信,无比果决地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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