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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先生,圣人有情吗?”

顾放朝着卷帘的方向一揖到底,问出了上面这个困扰他一夜的问题。

陛下惜才,昨日下朝以后留他在金殿大谈治国之道,一君一臣,从早到晚,直至夜深尚不觉疲乏。大凉朝独尊儒术,顾放乃孔子私淑弟子,面对提问自然对答如流。

直到那龙椅上的人打了个哈欠,在鎏金玉臂龙头灯下半眯了眼睛,问道:“顾爱卿,你说这圣人,有情吗?”

孔子主张以“仁爱”治国,仁与爱,本就是集情于一身的两个字,顾放大可以掷地有声地回答一句:“有。”

但顾放却愣住了。

因为他不知这句“圣人”是单指孔圣人还是包含其他学派的圣人在内。他虽入朝不久,但也能窥见朝廷内部以儒为表以法为本的影子,一时间竟无法作答。

好在陛下不久便歇下了,并不急着要他的回答。

但顾放就是想解开这个疙瘩。

荷花被雨打了一夜,花瓣落了好几片,小舟似的浮在水面上,唯有香气不散。

因沈清河是从睡梦中出来的,此刻头发黑绸似的披在脑后,脑子也算不得多清醒,整体没了平日那股子庄重老成劲儿,反而添了些少年散漫气。

他走到水缸旁边,指尖拨了拨里面白/粉相映的瓣子,似在心疼,眼睛一抬,望向猴儿。

猴儿手往腰上一架,理直气壮道:“我昨夜给它们撑了伞的!只不过风大给吹到别处了而已!虽前几次你交待我我忘了,但我昨夜真的撑了!”

沈清河嘴角噙笑,点点头不置可否。

猴儿见他将信不信,一气之下把在墙根磨爪子的大肥猫抱了来,怒不可竭道:“不信你问太极!它可以为我作证!”

沈清河没同他较真儿,而是看向顾放,一伸手指,指向猴儿手里的肥猫:“我若让你去摸一下它,你说它挠是不挠你?”

音色温润如玉,又似山间清泉清朗悦耳。

顾放瞧了眼猴儿怀中正呲牙咧嘴的阴阳脸大花猫,吞了下喉咙,头在行礼的动作上又往下低了低:“学生不知。”

沈清河伸手拖住顾放的胳膊,将人扶起,说:“你不知道猫挠不挠你,因为你不是猫。你不知道圣人有没有情,因为你不是圣人。”

见顾放仍一脸迷茫,沈清河徐徐道:“与其纠结圣人有没有情,不如去思索问你话的人,想不想让圣人有情。”

汉人王朝覆灭以后中原大地被蛮族统治约一百余年,当今陛下出身草莽,乃为三十个人就敢起义,三千人便将蛮族打回老家的乱世枭雄。

枭雄一般都狠,这位更是狠人中的祖师爷,关键不仅当皇帝之前狠,当皇帝后更狠,为了坐稳位子,开国六功勋直接砍死五个,外戚干政就废皇后,太子谋反就杀太子。

这么个人,问你圣人有没有情,你该怎么回答?

顾放双眼一亮,立刻作揖:“多谢先生指点。”

送走顾放,猴儿挠着后脑勺嘀咕:“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先生教顾公子怎么说人爱听的,不就是教他怎么进奉谗言吗!”

沈清河用手指关节敲了下猴儿的头:“学会个词就乱用,保命手段而已,谁能一句话教出个奸臣。”

猴儿“噢”了一声,揉着脑袋瓜给太极拿小鱼干去了。

太极是沈清河捡的猫,因为脸上的毛一半黑一半白,所以被取名叫太极。猴儿也是沈清河捡来的小孩,因为被捡到时缩在襁褓里瘦得像只猴,所以叫猴儿。

到这里可以看出来,这教书的虽然有点文化,但取名很是随意。

沈清河回房洗脸,隔着窗子问:“老夫人昨夜还咳吗?”

猴儿:“听王妈说前半夜咳得厉害些,后半夜就不咳了。”

沈清河又问:“可有说今早想吃什么?”

猴儿眼珠子滴溜一转,扬声道:“张记小馄饨!”

沈清河擦着脸都没忍住嗤笑一声。

老夫人不碰荤腥好多年,哪是她老人家想吃了,分明是这顽童想吃了。

也罢,正在长个子的时候,该开一回小灶。

张记的摊位摆在繁华的长安大街,与乌衣巷相隔甚远,这时候溜达着过去,应该正赶上人多。

可沈清河没想到人会这么多。

日上三竿,长安街上人头攒动,男女老少都出来凑热闹,且目标一致,齐齐围在京中最大的绣楼——祥鸳楼下,个个伸着脖子往楼上瞧,若非有官差拦着,眼珠子都要贴上去不可。

馄饨摊占了个天时地利,正好摆在了绣楼对面,一早上生意好得教人眼热,摊主下馄饨捞馄饨的动作就没停过。

皮薄馅美的馄饨往碗里一倒,再浇上勺热面汤,摊主吆喝:“两碗好了!”

沈清河过去端,端前彬彬有礼道:“有劳。”

摊主一听声音耳熟,抬头见是沈清河,咧嘴笑道:“沈先生怎么也来凑这个热闹了,难不成跟他们似的,也想碰运气攀上国公府的高枝儿?”

沈清河闻言一愣,扭头望了眼街对面张灯结彩的文鸳楼,找到了街上拥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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