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拿到头名状元,但是在文人中也颇有名望,现在闹出这种事,他觉得仿佛整个天都塌了下来。
&ep;&ep;外面人都劝慰他说,这不过是刁民乱攀咬,或者是恶人别有用心故意抹黑李家的声誉,可是他心里隐隐有个声音告诉他说,这一切都是真的。
&ep;&ep;小时候他尚不觉得,母亲对他虽有些严厉,但是他觉得那是为了自己好,也从未怪过母亲。直到后来妹妹意外从马背上坠落而亡,母亲便不爱再见他,有时候他去请安,母亲也总是称病不见,这几年他见母亲的次数屈指可数。
&ep;&ep;以前他以为这是母亲伤心过度,不愿意深想。可是仔细想想,母亲这种行为,处处都透露着不对劲。身为母亲,若是一个孩子意外身亡,只会对另外一个孩子更好,更加小心翼翼,因为她会把对两个孩子的感情寄托在一个孩子身上,又怎么会对剩下的那个孩子避而不见?
&ep;&ep;心里难过万分,李怀谷还是朝李光吉与李吴氏行了一个晚辈礼。
&ep;&ep;李光吉想开说说什么,可是在这种场合下,他说什么都是徒劳,反而有可能得不偿失,干脆保持沉默,他此刻唯一担心的就是李吴氏。
&ep;&ep;他跟李吴氏这么多年的夫妻,知道她不是百依百顺没有脑子的人,这件事闹出来,李吴氏不相信还好,若是相信……
&ep;&ep;“陛下,皇后娘娘到了。”
&ep;&ep;李怀谷听到太监这句通报,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就看到门外顾如玖逆光站着,一身轻绸宫装穿在她身上,宛若仙衣,这让他突然想起几年前,那个时候顾如玖还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身上没有这股威仪之气,但是却格外的娇憨可爱。
&ep;&ep;在她走进内殿时,他低下了头,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人生在世不如意者十之八/九,他这一生不如意的事情太多,已经不差这一桩。
&ep;&ep;他并不太难过,只是心里……有些难受而已。
&ep;&ep;何明在御案旁摆了一架椅子,顾如玖在这椅子上坐下,然后看了眼屋内的众人,转头看向晋鞅:“陛下,您突然宣妾来,是有何要事?”
&ep;&ep;晋鞅笑着对她道;“今日的案子有女眷牵涉其中,所以才让你来看看。”
&ep;&ep;顾如玖了然一笑,目光扫过李怀谷时顿了顿,她已经近两年没有见过李怀谷,这位让无数闺阁姑娘倾心的贵公子看起来有些憔悴,但是眉宇间的傲气却没有折损半分。
&ep;&ep;注意到久久目光在李怀谷身上多停留了一下,晋鞅视线在李怀谷身上扫视一番,开口道:“李相,有人状告你以庶充嫡,你可认罪”
&ep;&ep;“陛下,犬子乃臣与发妻所生,又怎么可能是庶子,简直是一派胡言。”李光吉起身道,“这本是无稽之谈,请陛下明察。”
&ep;&ep;晋鞅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把这话记下了,然后转头去看李吴氏:“李夫人,你对此事怎么看?”
&ep;&ep;李吴氏起身朝帝后二人福了福身,然后不紧不慢道:“二十年前,臣妇嫁进李家三年有余终于有孕,臣妇喜不自胜,后来因为失足摔了一跤,让臣妇的孩儿不足月便出生了。”
&ep;&ep;她的这些话有些答非所问,但是晋鞅与顾如玖却没有打断她,倒是李光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起来。
&ep;&ep;“臣妇的孩儿生下来的时候,虽然月份不足,但是胎发却很浓密,并且耳廓上还有个针尖大的小孔,我曾经听民间的人说过,男子耳朵上有这种小点,是有福气之人。”李吴氏说到这,面上露出几分笑意,“当时他小小的一团,抱在我手里暖极了,也软极了。”说到这,李吴氏还用手比划了一下孩子的长度。
&ep;&ep;李怀谷觉得自己此刻难堪到极点,因为他知道自己耳朵上根本没有所谓针尖大的小孔,他并不是母亲口中的那个孩子。
&ep;&ep;他蓦地扭头去看李光吉,若他的母亲不是李吴氏,那又会是谁呢?
&ep;&ep;李吴氏笑容突然消失:“后来某一天,我的孩子变得不爱哭闹起来,老爷说他患了病,而我又在月子里无法照顾,老爷担心孩子过了病气给我,坚持把孩子便移出了我的居室。”
&ep;&ep;李吴氏说到这,眼眶红了起来:“后来我又有了楚柔这个女儿,她从小被我惯坏了,难免有些娇蛮任性,幸好有怀谷护着,所以也没有闹出过什么大事。”
&ep;&ep;“吴氏!”李光吉开口打断李吴氏的话,“这些琐碎小事在陛下与皇后娘娘提起来做什么?”
&ep;&ep;李吴氏扭头看向李光吉,神情有些诡异,“我若是不说,又怎么知道自己当年有多么傻?”
&ep;&ep;若不傻,有怎么会坚持嫁给这个所谓的玉面公子?若是不傻,又怎么会忍下他把外面的孩子抱回来宠充作她的儿子?他用尽办法想让她以为这就是她的孩子,她便装作不知道,只因为她爱这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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