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除了今晚的举动,更多时候,两人都像是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
&ep;&ep;“裴先生晚安。”
&ep;&ep;时晚寻没说什么,趿着拖鞋进入房间,整个人埋在馨香的被子里。
&ep;&ep;别墅外,海浪翻滚,淹没一室寂静。
&ep;&ep;裴骁南躺在沙发上,眉心紧锁,梦境如排山倒海涌来。
&ep;&ep;“裴骁南,你给我好好活着——”
&ep;&ep;“你小子啊是个硬骨头,要做个好警察!”
&ep;&ep;“我宣誓,我志愿加入中国人民警察队伍——”
&ep;&ep;“缉毒这条路没有尽头,你走过的每一步都能看见前人流的血。可在这条路上,能走到最后的都是少数,就算有可能染上毒瘾,就算万死不辞,你还愿意吗——”
&ep;&ep;接着眼前浮现出冰凉的海水,他四处寻觅,仍然一无所获。
&ep;&ep;被齐弘生扔到开发岛的海里后,路柏从至今尸骨无存。
&ep;&ep;作为他最敬重的师兄,路柏从无疑是意气风发又满腔热血的。
&ep;&ep;他毕业后就坚守这个岗位,新婚尔尔,就来到西城,一直潜伏在齐弘生身边。
&ep;&ep;那时候裴骁南只是作为接线人,表面上是当齐弘生的马仔,并不起眼。
&ep;&ep;在来到西城前,路柏从曾跟他有过一段语重心长的谈话。
&ep;&ep;狂风掀起,路柏从话声压抑,像是暴雪前灰蒙蒙的天空。
&ep;&ep;“这么些年,我眼见着西城势力几番更替,朝哥、萨恩……无数毒贩倒下去,也有无数新的毒贩站起来,这条路无疑是危险的,阿南,踏上就没回头路了。”
&ep;&ep;他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
&ep;&ep;裴骁南只记得,他穿着身笔挺的警服,蓝色领带周正,站在天台上,俯瞰着江城的绚丽霓虹。
&ep;&ep;“缉毒也一样,无数警察倒下去,也有无数警察站起来,师兄。我选择了,不会后悔。”
&ep;&ep;是了,路柏从倒下,还有他继续在黑暗中匍匐前进。
&ep;&ep;这条征途注定要有人去走的。
&ep;&ep;到西城后,他睡眠极浅,很难踏实睡一个好觉。
&ep;&ep;也许久没有做过这么漫长而真实的梦境,像是一帧帧相片,将那些时刻定格。
&ep;&ep;而后不断回溯,回溯——
&ep;&ep;像一股洪潮,决堤时刻将他淹没。
&ep;&ep;半夜从梦境里醒来时,裴骁南撑着沙发坐起,瞥了眼漆黑的窗外。
&ep;&ep;金乌高挂,雨后的月亮嵌在夜空,像是宣纸上晕不开浓墨。
&ep;&ep;太阳穴的神经抽疼,后背的伤口更不必说……
&ep;&ep;莫名的,他想到小姑娘那一双柔软的手。
&ep;&ep;心里的烦躁消解不下。
&ep;&ep;片刻后,裴骁南指间夹着一点猩红,掸了下烟灰。
&ep;&ep;过了几天,裴骁南收到上级“k”和林维泽发来的几则信息。
&ep;&ep;说是有一批“四号”从中缅边境流入云城,货量不小。
&ep;&ep;根据线索排查,走货的源头极有可能是齐弘生此前的义子“玉昆”。
&ep;&ep;大半年前,中国军方通过卧底掌握的线索发起“猎毒”行动。
&ep;&ep;齐弘生让玉昆运的那批货出了问题,最后时刻,他被警察用枪抵住脑袋。
&ep;&ep;只不过在这场博弈中,虽然抄了几公斤的冰|毒和海|洛因,齐弘生却没能成功收网,依旧流窜。
&ep;&ep;警方派去的卧底路柏从更是遭受到了非人的虐待。
&ep;&ep;齐弘生保了命,继续活跃在西城,却迟迟观望不出货。
&ep;&ep;但他的义子玉昆的野心并不满足于此,他一路向北逃窜,做着更危险的交易。
&ep;&ep;这么大半年,裴骁南也一直安排专人盯着玉昆,对他的行踪掌握到心中有数。
&ep;&ep;如果他的消息准确,中国军方便能对玉昆一行人一举实施抓捕。
&ep;&ep;将玉昆的有关情报发给林维泽后,裴骁南才将所有证据毁掉。
&ep;&ep;仿佛一切尘埃落定。
&ep;&ep;西城近些天天气总是灰蒙蒙的,乌云沉沉,大雨迟迟不落,给人的心情都蒙上几分焦躁。
&ep;&ep;玉昆被捕的第二天,裴骁南就听虎仔前来通传,说是齐爷在hour酒吧里等着他过去。
&ep;&ep;男人站定在她眼前:“齐爷让时小姐也过去一趟。”
&ep;&ep;时晚寻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也只能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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