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自己一直被打量,萧言之便往裴泽的方向瞟了一眼,果然见裴泽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萧言之想了想,转头看着裴泽,展现出商人的职业笑容,和蔼可亲地问道:“阁下既然已经找到我了,瞧我这样子就知道我过得挺好,不知阁下能否就此打道回府?”
“不能。”裴泽果断拒绝。
他都追了一年了,好不容易查到这人的人脉把人逮到了,他让他打道回府?!他怎么好意思问出这话!
闻言,萧言之遗憾地撇撇嘴。
果然不能嘛,说的也是,毕竟也追了他一年了,若能放弃他早就该回去了。
搔搔嘴角,萧言之又道:“阁下想必也查过我不少事情,先母故去多年,就算尚在人世,也是改嫁为他人之妇,我也改了姓,如今的身份实在是没有资格去那个地方。那位的心意我心领了,还请阁下代为转告。”
裴泽端起面前的酒碗,啜一口酒,不急不缓道:“你自己去说。”
陛下有令要把这位带回去,那他就得给带回去,至于回宫之后是去是留,与他无关。
“……那好吧。我们何时上路?”看着男人冷峻的面容,萧言之觉得自己说再多都是没用,果断放弃了挣扎。
既然说了也没用,他为什么还要浪费自己的口水?就算皇宫是个容易掉脑袋的地方,他也不至于倒霉到一进门就被砍头吧?既然不会死,去看看他那皇帝爹要做什么也未尝不可,反正他都被人逮着了,跑不掉就不要挣扎了。
裴泽没想到萧言之逃了一年,这会儿却放弃得那么干脆,不过这对裴泽来说是再好不过的。
“即刻启程。”
不等萧言之点头,刘骏就从门后蹿了出来:“不行!你不能带走言之!”
“刘骏?”萧言之诧异地看着刘骏。
刘骏还是有些怕的,但一想到萧言之若被抓走,不知会是何种下场,便壮起胆子道:“言之……言之绝对不是穷凶极恶之徒,若犯法那就是……就是……是逼不得已!你们、你们不能抓他!”
萧言之一愣,而后抄起一根筷子就丢在了刘骏身上。
“说什么呢!我就是闲的没事做也不会犯法,家里还有弟妹要养呢!你别胡说八道了。”
“那、那他们为什么要抓你?”刘骏摆出一副泫然若泣的模样看着萧言之。
再聪慧、再机灵,刘骏也从来没经历过这么大的阵仗,尤其那一直坐在他店里的男人面目可憎,吓死人了!
萧言之摇头失笑,道:“都跟你说没事了,你且放心吧。对了,帮我个忙,替我写一封书信回乡,就说……就说我去长安城寻伺商机,叫他们好生呆在家里做生意,等我在长安城稳定下来,就给他们去信儿。”
裴泽看了看刘骏,又看了看萧言之,起身走出酒肆。
“你、你要去长安城?”
萧言之点点头,道:“大概会先呆在长安吧。安顿下来之后也会给你捎个信儿的,别担心。”
刘骏抿嘴,轻轻点了点头。
萧言之哭笑不得。刘骏比他还要小上几岁,一直被母亲宠着,还是个大孩子,对萧言之来说算是半个弟弟。
“过来,抱一下。”萧言之张开双臂,笑着等着刘骏。
果然,刘骏蹭着步子到萧言之面前,抱住了萧言之。
萧言之拍拍刘骏的头,然后就放开了刘骏,转身大步出门。
先前围在酒肆门口的官兵都已经撤了,只余下裴泽和另外十个人,这十一个人都已经稳稳地坐在马背上,齐刷刷地盯着萧言之。
萧言之却像是没注意到众人等着看好戏的眼神似的,毫不犹豫地走向唯一一匹背上空着的马,跃身而上,动作干净利落。
“走吗?”
裴泽收回视线:“出发!”
能遛着他跑了一年的人,果然不会一点儿能耐都没有。
去往长安的路上,萧言之才知道裴泽的身份,就连跟在他们身边的这十个人都是大有来头,这让萧言之颇感意外。
不过是去迎接一个失散多年的儿子,犯得着这么大阵仗吗?是当真为了他的安危考虑,还是……彰显盛宠?
一路上走走停停,除非必要,萧言之几乎不开口说话,但脸上却总是带着笑容,似乎不管身处何处都有好心情。
眼看着就要到长安了,豹骑的将军楚良突然凑到裴泽的身边,低声询问道:“王爷,咱们就要到长安城了,是不是……是不是要给他换身行头?”
瞧着萧言之那一身樵夫似的装扮,楚良是怎么也无法将萧言之与当今圣上联系在一起,就这么看的话,这两个人还真是不像父子。
要换吗?裴泽看了看坐在树下的萧言之,最终还是决定让萧言之自己决定。
“去问他。”
“是。”楚良犹豫了一下,这才走到萧言之身边,“那个……殿、殿下?”
“恩?”萧言之转头,眨着眼神情无辜地看着楚良。
被萧言之这么一看,楚良就莫名地有些心虚。
这位大殿下怎么说也有二十好几了吧?瞧他的言谈举止也是个成熟稳重的成年男子,可这时不时就会露出的天真无辜的表情是怎样?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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