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日的时间转眼即逝。
这四天里,萧言之依旧是每日清早起床,请安、上朝,陪皇帝用过午膳后就去弘文馆伴着姬文成的讲学声睡个午觉,离开时挑两卷感兴趣的竹简回万春殿看,用过晚膳之后再看一会儿竹简,就会等到裴泽,一觉睡到天亮之后,再将前一日的行为重复一遍。
有意无意地,萧言之没再召见张绍生。
仲秋节前夜,当值的张绍生终于是忍不住在夜深人静后敲响了萧言之的门。
“进来吧。”
还在疑惑裴泽怎么想起要敲门了,萧言之一转身就看到了笑容有些不自然的张绍生。
怔愣片刻,萧言之便扬起一个淡笑,道:“绍生今夜当值?”
张绍生点了点头,有些生硬得问道:“你这几日……很忙?”
萧言之一愣,笑道:“也不是很忙。绍生坐下说吧。”
“好。”犹豫着坐下,张绍生小心打量着萧言之的脸色,“已经适应宫里的生活了吗?”
萧言之坐在桌子的另一边,淡然答道:“恩,比想象中的要容易许多。”
张绍生看着萧言之颇为怀念似的说道:“你以前就是一副很有教养的样子,虽然也是穿着粗布衣裳跟大伙一起上山打猎下地耕田,但就是觉得不一样。”
萧言之挑眉,道:“原来绍生那个时候就觉得我跟你们不一样了啊。”
“那也没有,”张绍生笑笑,“当年只是觉得你太过柔弱。”
柔弱?每次上山打猎都是他的收获最多,说他柔弱?
萧言之笑而不语。
“言之,还在生气吗?”张绍生小心问道。
“生气?”萧言之转头,一脸疑惑,“我没有在生气啊。绍生怎么会觉得我在生气?”
张绍生摸摸鼻子,道:“上一次,我好像是说了什么惹你不开心的话,这几日你虽然有在万春殿呆着的时间,但也没找过我。”
上一次……萧言之眼神一闪,脸上的笑容越发和善道:“没有,只是听了绍生说的话之后在反省,觉得自己确实是该谨言慎行。”
闻言,张绍生尴尬地干笑两声。
上一次他确实说过类似的话没错,可萧言之真的不理他了,他却又觉得哪里不对了。难得在这远离家乡的地方还能碰上一起玩到大的好友,他们是该相互依靠、相互扶持的。
“你果然是在生气,上一次是我说得过分了,我……”
不等张绍生解释完,就听啪嗒一声响,屋子里的窗户被人推开,一道黑影动作敏捷地翻窗进来,又轻巧地放下窗扇,没发出任何声响。
翻窗而入的裴泽看了张绍生一眼,而后对萧言之解释道:“连胜在后面。”
来的时候就听见萧言之的房间里还有别人,裴泽本是想在外面等到张绍生离开,奈何连胜突然出现在屋后,裴泽两相衡量一番,便翻窗进了屋。
看到裴泽翻窗而入的瞬间,张绍生整个人都僵住了,目瞪口呆地看着裴泽。
萧言之倒是然不在意被张绍生看到,只是被裴泽的狼狈模样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调侃裴泽道:“真是难为王爷每天都来,我真是太感动了。”
裴泽瞪萧言之一眼,道:“明日起你来大吉殿。”
大吉殿里都是他自己的人,被谁看见了也无所谓。
萧言之撇撇嘴,道:“我可不会飞檐走壁,怕是走不到大吉殿就要被人发现了。”
真是搞不懂裴泽为什么每日都来,他是很高兴每天都能安然入睡,但这事儿对裴泽来说似乎没有任何好处吧?难道裴泽是喜欢自找麻烦的类型?还是长了一张凶神恶煞的脸,实际上却很有责任心很喜欢照顾人?若知道他喜欢男人,裴泽还敢在这样的深夜送上门来吗?
裴泽懊恼地再瞪萧言之一眼。
还是抽空去一趟工部,催他们快点儿把蜀王府建好,等萧言之出宫就方便多了。
听着连胜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裴泽才看向依旧傻坐着的张绍生,冷着脸对萧言之说道:“宫里规矩多,别让人抓到把柄。”
萧言之转眼看了看张绍生,不以为意道:“多谢王爷提点,这话我也原封不动地还给王爷。我落人话柄事小,王爷名节有损事大。”
“用不着你操心。”同床四日,私下里裴泽也不再对萧言之用敬语了,因为萧言之说出来的话,十句有九句都让他气闷,这不友好的一来一往之间,敬语就给省去了。
萧言之撇撇嘴,转而看向张绍生,道:“绍生,时候也不早了,今日就聊到这儿吧。”
张绍生这才回神,眼神复杂地看着萧言之:“言之,他……”
“绍生,”萧言之打断张绍生的话,笑眯眯道,“就算有我护着你,可离开职位太久到底是不太好吧?”
张绍生一愣,立刻慌张地看向裴泽。
皇宫戍卫都是归武成王管的,先不说武成王为何在深夜来到言之的房间,他渎职被武成王发现会死的很惨吧?
听出了萧言之言辞中的逐客之意,裴泽再看看慌张的张绍生,冷声道:“你现在回去,我可以当做没看见。”
“谢王爷恩典。”张绍生立刻跪地给裴泽行了个礼,然后匆忙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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