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不知岁月,修行之人每每静坐参黄庭,更是不觉这时间流转,如此四年时间自是一晃而过,吕岩亦是不觉间从一个稚气难脱的垂髫小儿成长为了一个翩翩少年。
又是一年丁卯日,吕岩在父母的见证之下对着祖宗牌位三拜九叩行过大礼,而后吕母满含热泪的为吕岩束起半是高挽的发髻,却是效仿上古圣人之德风,显得甚是飘逸,再加之吕岩修行日久,倒是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模样。
束发之礼由来久矣,却是标志着少年长成,自此便可以离家或是求取功名,或是游历求学,先贤便是有言曰‘某小人,生无他长,不幸束发有文字之愚,自上世遗文,先秦古书,昼读夜思,以求圣贤致意处。
只是看着眼前那李家祖宗牌位,吕岩却是感觉刺眼的很,现在果真如老父所言,自家犹如那孤魂野鬼一般无家可归,每每想到如此,心下便是郁郁。
今日束发之后便是家中栋梁,我生始束发,便思万里行,却是四载修行静极思动,意欲下山仗剑了结这因果,更是寻求些许突破的机缘!
却是道心始萌动,便一发而不可收,这四载清修也不过是行积累之功罢了,日日行功不缀,费时一年有余才夯实道基,将先前服用药丸的种种隐患消弭一空,再有便是研读些前辈扎记作培植性光灵慧之事了!
到如今吕岩便是功行小药七转,先天真炁精纯浑厚无比,只是许久未能突破,却是陷入了瓶颈之中。
至于阴神一途却是因为抓住了先前那丝的感悟,大有不少进益,由日游而御物,却是有了阴神透体而出御使法器千里之外取人首级的神通,当然而今他这修为稍浅,于十几里外取人首级却也是能做到的。
也是得亏他御物阴神成就,才使得他闲暇游历终南的时候没有命丧虎口,更是因为他这性功大有进益,于天道感悟增益多多,他才会仅花费这短短四年时日便臻至如此境界,不见那左思明堂堂大派中人也是花费几十载才有那般修为么!
须知道家修行便是其以神为性,以气为命。神不内守,则性为心意所摇,气不内固,则命为声色所夺,神与气乃一身上品妙药,重在不亡精,故修道者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合道。
而今他已然修成七转小药,那结丹一途近在眼前,只待妙药成熟,采药结丹便是有幸登临人仙业位,长生在望!
如此他将心中所思所想尽皆告知父母,一时惹得老父母泪眼沾襟,老父老泪纵横是见得自家孩儿终于长大了,挑起了家仇国恨的担子,实在是觉得难为了这个孩子。
而老母则不管这么许多,纯粹是心疼担忧于他,吕岩只得温言安慰二老一番,幸得这四年来,他时常取用些黄精灵芝之类给他们调理身体,还传下些许粗浅的炼体法门,他们二老的身体倒是较之先前强上许多,也就对他们放心了不少!
他欲要下山一行,却是须得先行禀告张季连洞主才是,只是这四年来张洞主闭关参悟大道少有露面,倒是那燕回道人去年丹成二品,登临人仙业位,暂时掌管洞天事宜,更是时常指点于他。
吕岩现在对这玄德洞天上下具是熟悉得很,却是入得洞天中来直接去寻那燕回道人。如今燕回道人贵为人仙,更是洞主嫡亲弟子,他的居所自然威严气派的很。
只是待得他近的门外却是驻足不定,细细寻问那殿前童子一番,知晓燕回道人没有参悟法门,才是轻叩门扉,却是不敢稍加侵扰燕回的清修。
只听得殿内传来一清朗的喝问之声,吕岩一听便是知晓正是那燕回道人,他忙的出声应答,随即便入得殿堂中来。
端坐蒲团的燕回道人见得是吕岩推门而入,便是长身而起,朗声哈哈一笑,却是引吕岩坐到案几旁,案几之上灵果不少,倒是较之张季连的静室多了一丝烟火气!
如今他们二人熟稔的很,吕岩也不拘谨,随手拿起案几之上的灵果便是咬了一口,一时满口果汁四溢,甚是香甜。这灵果却是在洞天之中孕育长成,灵气充裕的很,只是产量不是很大,也只能供这些嫡亲弟子招待贵客所用。
吕岩将来意尽皆告知燕回,谁知那燕回道人似是先前早有预料一般,竟只是淡然一笑而后便温言说道:“果然是不出家师所预料,家师闭关之时便是有箴言留下,有见龙在田之阳爻,预料你定然不会甘于这平淡,只是没有想到你刚刚束发便是决定下山了!”
显然燕回道人亦是注意到了吕岩的装束,看着这初初长成的少年,却是对吕岩刮目的很,更是对吕岩这资质侧目不已,要知道他自己可是费时百多年才结成二品金丹,而他一手带出来的吕岩只修行短短五载便是有了如此修为,以至于一度怀疑他自己的这人生。
如此念头在燕回道人脑海中一晃而过不觉莞尔,而后便是正色说道:“我辈修行之人一心大道,却是无心他顾俗事,然而吾等皆是自滚滚红尘中来,终究还是要回归红尘中去,红尘炼心斩断些许因果亦是有助大道!”
吕岩闻得此言不住点头称是,对张季连这算无遗漏暗自心惊,当然更多的还是感激,玄德洞天上下对自己真的是没的说。
燕回道人对吕岩的话倒是不甚在意,只听得他继续说道:“这红尘之人每多鬼蜮,道友你一心修持却是半点不懂人情世故,恰逢前段时间九师弟有家书传来,如今其兄啸聚十万将士于扬州欲要诛杀无道武周,一时风云突变,如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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