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庞博自知四大神捕的名头和权力,严格来说,四大神捕虽然是刑门捕头,但实际的官阶并不比自己这个州令要低,眼见蒙锐对自己很客气,庞博不由得也觉脸上有光。
&ep;&ep;庞博转向文铁树,询问清风堂一案的进展,待得知文铁树和蒙锐打算进护国将军府找蒋家二公子询问案情时,不由得面露难色。文铁树问:“庞大人,怎么了,是不是这护国将军府不好进?”
&ep;&ep;庞博摇头说:“蒋琛老将军倒不是那么不通情理之人,寻案问情他应该不会阻拦。倒是那蒋家二公子是个怪脾气的公子,他为了不接受蒋琛老将军给他安排的军中职务,宁可白天装病躺在房里不出来,一躺就躺了好多年。这么个性情古怪的公子哥,恐怕找他询问案情会有难度才是真的。”
&ep;&ep;大家又讨论了多时,庞博答应了帮蒙锐、文铁树去讨一个进入护国将军府的时间,而后庞博离开了清风堂,捕快们将林善跟李福的尸体包起来,运回了云州府衙,送入了黑屋子。
&ep;&ep;蒙锐、文铁树,还有老死头也一并回到了府衙。
&ep;&ep;酉时时分,天空里飘落下一场秋雨,洋洋洒洒似漫天飘满了细长的柳枝,滴落在不远处的院子里,发出细微的噼噼啪啪的溅落声,如似某人入夜的低泣。
&ep;&ep;一排黑色巨大而沉重的院阁里,一切都停滞了,唯有某人难以收回的目光。他终还是将目光收敛了回来,而后轻轻转过头,望着不远床榻之侧闭目养神的老人,许久道:“费兄。铁尚和诸葛千信都回不来了?”
&ep;&ep;费言一脸风尘仆仆的疲惫,脸上纵横交错的皱纹似是对人诉说着他的过往,半边头发已经花白。费言睁开眼睛,用平稳的语气说:“回不来了。”
&ep;&ep;“铁尚死在狱中,而诸葛千信在罢官回家的途中遭人暗杀,全家一十二口,无人幸免。”费言说着,干瘦的身躯微微收拢了一下,似抵不住这初秋的寒冷。
&ep;&ep;“哈哈!多少年了,十三年了吧,我还记得当时我们四人一同率军杀入大世死敌西夜的都城——烟,同西夜王的那场厮杀至今仍历历在目,鲜血在空中溅起,染红了烟的天空。那场大战,八万人战死了,但我们活了下来,割下了西夜王的头颅送回了圣城。而当我们四人回归圣城时,受到了无数人的敬仰和赞颂,我还记得铁尚说,那一刻是他这辈子再也无法忘记的一幕了。”他目光凝视窗外,“没想到,那一场回归只是个开始,一个冗长噩梦的开始。铁尚他可能永远也想不到,他没有死在西夜人复仇的刀下,却死在了一张薄薄的纸片下。”
&ep;&ep;“可笑吗,费兄?”他的身体也忍不住颤抖,但并不是寒冷,而是愤怒。
&ep;&ep;“蒋兄,我的心情跟你一样难受,但铁尚和诸葛千信已经回不来了。我这次来找你,一个就是怕你不冷静,做了什么过火的事,而被圣城那帮小人抓住了把柄。而另一个目的,就是想你万事小心,千万小心。”
&ep;&ep;蒋琛冷笑一声:“他们也要对我下手了?尽管来吧,我蒋琛还不屑对这些宵小之辈低头认输!”
&ep;&ep;“圣城的家伙势力还来不得这么远,我所担心的是……”费言叹息一声,看着蒋琛道,“我查出铁尚之死并非那么简单,而诸葛千信灭门之案也非普通的西夜仇杀这般明白,他们之死都隐藏了不可告人的秘密。”
&ep;&ep;蒋琛转过身,面对着费言,望着他,道:“你是说,是……”
&ep;&ep;费言缓缓点头,从口中吐出两个字:“黑夜!”
&ep;&ep;蒋琛身子无力地坐在座塌之上,喃喃地重复着:“黑夜,黑夜。”
&ep;&ep;窗外黑夜已至,万物失去了光彩,渐渐被一片深色所笼罩,再被吞噬掉。
&ep;&ep;蒙锐跟文铁树痛快地喝了一场酒,这是他们两人多年之后的再饮,各种滋味尽在其中。喝罢酒,文铁树回家,蒙锐回到了州府,来到了黑屋子门外。
&ep;&ep;石门依旧紧紧地关闭,蒙锐静静地站在门外,抬头看着头顶上的天空,稀疏的几颗星在遥远的地方闪烁着光芒,却阻拦不了整片大地的黑暗。
&ep;&ep;“吱呀呀!”门开了一道缝,蒙锐笑了笑,走了进去。黑屋子里点燃着两盏油灯,一盏在黑屋子深处,老死头就站在那盏油灯下,另一盏在门口的石桌上,蒙锐坐在了石桌旁。
&ep;&ep;“你笑什么?”老死头的脸上永远面无表情。
&ep;&ep;“我笑,因为我想起了黎斯跟我说过的一句话。”蒙锐望着黑屋子深处的老死头。
&ep;&ep;“嗯,他说了什么?”
&ep;&ep;“他说你根本不是个人。”蒙锐转回头,望着面前油灯,“黎斯说你曾经有一次将他关在了黑屋子里,关了两天两夜,而陪着黎斯的只有四十八具尸体。”
&ep;&ep;“他错了!”老死头的脸一下子闯进了蒙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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