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在那一晚哭干了这一世的眼泪,她回到了家里,将被杀害的亲人一个一个埋葬,将仇人的脸一张一张镂刻在心底,用血封印。小女孩带走了家族的圣物,形人师之术。从此,朝朝暮暮、日日夜夜地都将在仇恨中度过,同死神共眠。”话声轻轻收尾,白珍珠被这个凄楚的故事所感动,早已泪流满面。
&ep;&ep;一身青裙的她出现了,温婉轻柔,言:“我就是那个女孩,师碧然。”
&ep;&ep;此时,在广饶深蓝色的大海深处,刑彪辨识着方向,掌舵海船向最近的陆地驶去。松寿道人在船板上看守师赏,松寿道人冷冷地道:“师赏,你这一路上都没说一句话,就不怕我将你扔下海?”
&ep;&ep;师赏闭着双眼,不看他。松寿道人突然看到了什么,他一把扯过师赏,将师赏的前襟撕碎,师赏的脖颈上一圈青色的印记触目惊心。
&ep;&ep;松寿道人的目光却渐渐变得疑惑和不解:“你的脖子明明被刑彪的刀锋所割破,为什么没有伤口,也没有流血?”
&ep;&ep;师赏缓缓睁开了双眼,但依然一句话不说。刑彪听到了松寿道人的话,也走了过来,突然一刀刺进师赏的肋下,白刀进,同样白刀出。
&ep;&ep;“这怎么可能,见鬼了?!”刑彪无比诧异地看着师赏,“你究竟是人是鬼?”
&ep;&ep;师赏望着两人,突然收手成掌,一掌刺进了自己胸膛中。在松寿道人跟刑彪无比惊讶的目光里,他缓缓将手抽了回来,张开,手掌中心有一颗石头,散发着五色光华。
&ep;&ep;“这是……五色修罗!”松寿道人双眼欲裂,他不敢相信地重新看向师赏,终于恍然明白了师赏为何一路无话。
&ep;&ep;松寿道人一字一字说出口:“你才是真正的……形人师。”
&ep;&ep;师赏微笑地看着他,点点头。
&ep;&ep;“轰!”一声巨大的震鸣后,海面回复了平静,只余下残破的几块木板,随着海潮渐行渐远。
&ep;&ep;“师碧然?”黎斯也是处于震惊中,问,“你的长叔就是师赏?”
&ep;&ep;从一个黑色石门中走出来的正是小哑巴,不,应该叫做师碧然。师碧然轻轻点头,言:“是。”
&ep;&ep;“师赏早死,那么被松寿道人和刑彪劫走的师赏……又是谁?”黎斯问师碧然,但很快他自己想出了答案,“他才是形人师。”
&ep;&ep;师碧然颔首:“我说过,我的杀局天衣无缝。先前我以腹语暗中代替形人师说话,其实就是让他们将形人师劫走。因为在形人师体内装有暗火金雷,苍茫大海上,他们二人再无生还的可能。”
&ep;&ep;“他们以为劫走了师赏便可保住自己的性命,却不料走入一条不归路。”黎斯缓缓摇摇头。
&ep;&ep;“我见过你,就在那晚,是你将我带进地穴里的。”白珍珠看着一身青裙的师碧然,白珍珠那晚虽然没有看清楚劫走自己那人的脸,却记起了她所穿的青裙。
&ep;&ep;“我本可以轻而易举地杀掉你,只是你让我想起了曾经的我。仇恨吞噬了我,我再不能回到当初。我好怀念自己小时候,那般的无忧无虑,那般的甜美快乐,即便哭泣也有人安慰。”师碧然轻语,语声凄婉。
&ep;&ep;四周石壁突然开始落下石块,黎斯感觉到整个地底深穴开始轻轻地抖动。
&ep;&ep;“怎么了?”黎斯问。
&ep;&ep;“金岛其实是千年前师从老祖宗镇压第一代形人师的所在,师从害怕形人师为祸人世,便将他镇压在此。但师从老祖宗却没想到,他伤到了形人师的心,形人师自毁五色修罗心后长眠金岛,师从老祖宗为之后悔了一辈子。所以这座金岛不是真正的岛屿,而是一座机关岛,它已带来了太多的悲剧,也隐藏了太多秘密,若继续留在这个世界上,将会带来更多的杀戮。我已启动了机关,金岛很快就会沉入海底最深处,长眠。”师碧然注目黎斯和白珍珠,伸手指向自己方才走出来的黑色石门,说:“从我来时的门离开,门径后通往金岛一处秘洞,里面有一艘为你们准备好的船……走吧。”
&ep;&ep;“那你呢?”白珍珠关心地问。
&ep;&ep;“我……”师碧然微笑,轻轻闭合双眼,“这里就是我的家,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家,不想也不会再失去第二个。”
&ep;&ep;“走!”师碧然说,“再晚就来不及了,不要回头,一直走出去。”
&ep;&ep;白珍珠还待再说,黎斯抱起白珍珠走向石门。白珍珠在黎斯怀里流泪,悄然回过头,黑色地穴已经开始崩塌,大片大片的黑色如同飞翔的黑鸟落入深渊,师碧然面对黑暗,最后一次睁开了双眼,微笑,再微笑,转身,跳下了深渊。
&ep;&ep;“不!”白珍珠大叫一声,昏了过去。
&ep;&ep;金岛已经从海面上消失,白珍珠缓缓醒来,看到了黎斯,流着泪水问:“黎大哥,师碧然……会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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