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仰头,他倏然看到自己脑袋顶上有一个人正站在那里,站在墙壁上,不,应该说是吊在墙顶。而且,这个人没有头颅,只有躯干和四肢,摇晃在半空里,如同腐烂的枯枝。
&ep;&ep;“啊!”刘大胆惊呼一声,他急忙去拉身旁的同伴,“老毛……鬼!”
&ep;&ep;刘大胆呼唤了同伴几声,都没有人回应他。他转过头,一排站立的九个同伴在同一瞬间扑到在地。
&ep;&ep;那无头鬼尸扑了下来,伴随着刘大胆一声绝望的大喊。
&ep;&ep;“呼!”刑彪睁开眼睛,满屋子只有黑暗,方才点燃的油灯已经熄灭了。他在黑暗里搜寻着王顺的呼吸声,但王顺那有规律的呼吸声却消失了,刑彪想去摸刀,稍微扯动,却发觉自己根本动弹不得。
&ep;&ep;刑彪低下头,黑暗的墙壁深处,伸出了一双冰冷惨白的手死死地压在自己肩膀上,压得自己动弹不得。刑彪用力挣扎,却发觉不仅仅是肩膀,自己全身每个地方都动不得分毫。再看,一双一双冰冷惨白的手从墙壁、床底、头顶伸了出来,渐渐将刑彪湮灭在无法挣脱的黑暗中。
&ep;&ep;“咚咚!”门外响起了急切的敲门声,黎斯打开门,一道娇小的身影扑进门内,是白珍珠。白珍珠头发凌乱,黑黑的眼珠子乱转,小心地问:“黎大哥,你有没有听见怪声音?”
&ep;&ep;“怪声音是什么声音?”黎斯笑了笑问。
&ep;&ep;“说不上来,我刚才躺在床上,就听到了有声音,那声音像是从墙壁内传出来的,好吓人。黎大哥,这里变得好可怕,一点都不好玩,我们走吧。”白珍珠拉着黎斯手臂,半认真半撒娇地说。
&ep;&ep;“好,等明天天一亮,我先送你回府衙。”黎斯看出白珍珠是真的害怕了,他并不想考验这小丫头的耐性。
&ep;&ep;“嗯。”白珍珠点点头。
&ep;&ep;黎斯送白珍珠回房间,倏然,三楼走廊尽头出现了一个人的影子,那个影子贴在墙壁上,跟黑暗几乎融为一体。黎斯立即想起了第一晚上出现在蚁骨楼下的黑影,还有那场在岸边莫名而起的大火,黎斯将白珍珠送进房间里说:“在房间里面不要出来,记住关好门。”
&ep;&ep;黎斯转身走向走廊尽头,他并没有注意,不过一会儿,白珍珠的门又打开了。白珍珠看着黎斯消失的背影,犹豫了好久,终于还是跟了来。
&ep;&ep;墙壁在,黑影不见了。黎斯顿了顿,拐到了看押王顺的石室外。石室外没有一个人,黎斯记得刑彪是安排了十个罗海教教众看守石室门外,他们人呢,是没有来,还是出了意外?
&ep;&ep;刑彪感觉到黑暗里有人在推搡着自己,而那些纠缠在自己身体上的双手迅速地消失,刑彪终于获得自由,他猛地从黑暗里坐起来,面前站着一个人。
&ep;&ep;“谁!”刑彪声音里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波动。
&ep;&ep;“我。”黑暗里一张脸贴过来,是黎斯。刑彪长长吁出一口气,对面王顺的石床上空空无物,王顺不见了。
&ep;&ep;“王顺呢?”刑彪茫然站起。黎斯对他说:“跟我走。”
&ep;&ep;三楼宾客所休息的小房间里,松寿道人没有在房间里,白露也没在房间里,最后来到王老头祖孙的房间,黎斯推开门,斑驳月光下,一个纤细的背影坐在床侧,望着窗外的月光。
&ep;&ep;“小哑巴。”刑彪说。
&ep;&ep;“你爷爷呢?”黎斯发现王老头并不在房间里,小哑巴却像是听不到,缓缓转过身,躺在了床上,像是要睡觉。
&ep;&ep;“你……”刑彪刚想上前将小哑巴拉起来,楼梯口出现了几道人影,刚好是松寿道人跟王老头。
&ep;&ep;“你们去哪了?”黎斯问。
&ep;&ep;松寿道人跟王老头对视一眼,王老头说:“刚才我们听到外面有动静,然后就跟出来看了看,结果看到有好几个人跌跌撞撞下了楼,像中邪一样,我跟真人就跟了过去。”
&ep;&ep;“好几个人。”刑彪喃喃说,“难道是我安排守在门外的手下?”
&ep;&ep;蚁骨楼一楼大厅里,果然躺着那十个罗海教教众,它们都酣然入睡,任刑彪怎么喊叫都醒不过来。
&ep;&ep;“还少一个人,白露在哪儿?”黎斯道。
&ep;&ep;“没看到。”王老头摇摇头。
&ep;&ep;“不好,白露有危险。”黎斯转身冲上了楼,刑彪和松寿道人、王老头也跟在后面。小哑巴不知道何时也来了,搀扶着王老头一齐走,蚁骨楼二层没有,三层也没有,终于,黎斯在蚁骨楼四层,安放蓬石山尸体的大床侧找到了昏迷的白露。白露眼皮不停跳动,面容神情似很痛苦,像在做着一个可怕冗长的噩梦。白露被叫醒了,看到了几个人,慢慢回忆说:“我只记得黑暗里有个人按住了我的嘴,然后我就到了这里。”刑彪想起来自己的经历,不由得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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