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一大早就被拖到悉宝亭上座,厚重的发饰和笨重的礼服叫本就鬱闷的虞克善更加烦躁了。眼前设宴数十,偕有同席的闺秀,人人盛装打扮,随手带的礼物堆满了一亭子,都快看不见亭外的风景了。
&ep;&ep;「这又是怎么回事啊?」虞克善几近被浓厚的胭脂气味埋没,嗅觉都快窒息了。
&ep;&ep;还以为虞克善问的是成堆的宝物呢,祈欢边仔细数数,边愉快地说明:「这些都是各家小姐给皇后娘娘精心挑的礼物。尤其是这件,娘娘您看,这可是极为罕见的紫萝珊瑚。」
&ep;&ep;接过那什么罕见的紫萝珊瑚,虞克善看也看不懂,脑袋紧得疼。
&ep;&ep;趁着旁人没注意,祈欢靠在虞克善耳边压低了声量,一张小嘴说得可精明了:「百花宴的事太后允了,陛下也没说话,表示皇后娘娘做得对。梵妃吃瘪受罚,艿姬也不敢吭声,宫里宫外谁不知道皇后娘娘的厉害,多少人想藉此成了大皇妃、当您的儿媳,自然得赶着巴结您了。」
&ep;&ep;撂开了紫萝珊瑚,虞克善问:「我是说这些人是怎么回事,百花宴里我不是一个都没挑吗?」
&ep;&ep;祈欢皱巴巴一张脸,烦恼得很,「娘娘,您不能谁都不挑啊。这事是太后和陛下吩咐的,您再不乐意也得办好才行。」
&ep;&ep;「我不喜欢也没听允柱喜欢,怎么挑啊?」
&ep;&ep;「就是怕这样,内官替您划了几个出身高、家世好的,这不全都在这了,按着挑总没错的。」祈欢一双眼睛晶晶亮地,就怕她家皇后主子不满意。
&ep;&ep;虞克善嘖声嘀咕着:「出身高、家世好,就是这种的才麻烦啊。」
&ep;&ep;总地来说宴会也还算顺利,看看各家闺秀招摇耍痴,要不展展什么花拳绣腿的,尽当是娱乐娱乐。可是身在宫中,一场宴会要是就这么完了,未免也太过平淡,而闹事的主角有八成都会在气氛最火热的时候登场,这样才能成为眾人的目光。
&ep;&ep;那七彩羽毛披上身,一袭羽衣闪闪亮亮,要不是还有张人脸,虞克善都要以为这是哪飞进来的野鸟了。这也怪了,明明是个从未见过的人,宴席上所有闺秀都瞬间起身迎接,都不知道在场的究竟谁才是皇后了。
&ep;&ep;「皇后娘娘,平女井柔嫣给您请安,愿您千岁安康。」井柔嫣身段柔软、气质不凡,连声音都是甜甜柔柔的,叫人酥麻。
&ep;&ep;这惹人厌的气场,叫虞克善都忍不住摆起架子了,「本宫好像没在百花宴见过你。」
&ep;&ep;「平女确实未参加百花宴。」井柔嫣答着,竟是理直气壮。
&ep;&ep;虞克善瞥了祈欢一眼,祈欢也是摇摇头不知情。真是不管哪个时代都有这种手拿金装可以越级打怪的外掛仔。
&ep;&ep;「大家都坐吧,不过一场小宴,不必太拘束。」虞克善发话,可在场居然没人听,反倒是等着井柔嫣先入席了,其他人才一一跟着坐下。
&ep;&ep;祈欢盯着井柔嫣忽地想起,赶忙给虞克善提醒:「娘娘,她是井相的独生女——井柔嫣。」
&ep;&ep;「喔,是井非的女儿。」明白了关係图,虞克善也不觉奇怪了。
&ep;&ep;「皇后娘娘既然知道平女的身分,那平女就有话直说了。」井柔嫣依旧温柔和婉,可说出来的话却惊天动地,「平女的父亲是宰相,是昼都的第一大臣,皇后娘娘若是选平女为皇妃,井氏一族定会好好辅佐大皇子,虞克氏也必将恢復往日荣光。」
&ep;&ep;「本宫虞克氏的往日荣光啊??」虞克善不禁失笑,她虞克氏的荣光居然还得靠一个黄毛丫头才能恢復吗?她反问:「今日在座的人都有可能成为皇妃,你不用问问其他人肯不肯吗?」
&ep;&ep;「在座的各位没有人能够与平女相比,平女想不会有人有意见的。」
&ep;&ep;确实是,别瞧井柔嫣看着无害,在座的其他闺秀可全都顺着她,没人敢吭声,更没有人敢违背她的意思。
&ep;&ep;虞克善这一看也大抵知道了风向,这突然撞到她跟前的不是一般的外掛仔,弄个不好可能连她都会被直接干掉,「所以,本宫非选你不可吗?」
&ep;&ep;井柔嫣笑脸盈盈,自信无比,「若不,吃亏的不也只是虞克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