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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每年宫中最隆重的活动,不是圣寿,也不是千秋,而是公主尚欣华的生辰。她今年八岁,说起来不是什么特别的整寿,但年头太子出世,皇上觉得冷落了她,答应给她办场盛大的生辰宴会。

&ep;&ep;为了这场宴会,皇后在贡品中挑了两匹天河锦给她做衣服,全个尚宫只有五匹的布料,骤眼一看是普通的粉橘色,因纺了幼细的金丝,在阳光下旋转就会绽放出闪闪的光芒。作为尚欣华最好的朋友,莲华也沾光得了一件天河锦披肩,当日和欣华衬成一套粉橘。刚好成了冬日宫中的两朵鲜花。

&ep;&ep;宴会下午开始,莲华听说梅园的花都开了,宴会人一多不免会糟塌了美景,便提早入宫看看。

&ep;&ep;梅林雪景,假山怪石,梅园是冬日花园最美的地方。扑鼻而来的淡香,清洌的冰雪,浓淡相宜的红点在枝头。

&ep;&ep;博思殿的绘画先生给塔立佈置了份功课,在寒假后交十张写生。塔立别的课业都跟得上,唯有对绘画一愁莫展,想着梅园只有几种颜色,白雪、红花、黑枝头,该是最易画的。

&ep;&ep;身后的单公公看他毁了几张上好的宣纸,在这雪地之中冷得瑟瑟发抖,真想劝他回房间对着窗外画便是,反正他在哪里画的不是天海一色,分不出什么是什么。

&ep;&ep;塔立谨慎地在黑色线上点缀红色,舒了口气觉得今日大功告成,抬头再对比景色和画作,已是不太一样。有个女孩踮着脚,高高伸手去折梅枝,她勉强够到,但力气不足,气急败坏地向远处嚷:「惜年,快来!」

&ep;&ep;婢女久久不来,她踢了踢地上的碎石,又尝试跳起去碰那树枝,塔立远远看着她一蹦一蹦的,在清雅的梅园中过份亮眼的橘衣飘动,胜雪的脸儿因跳动而发红,看得眼不转睛。

&ep;&ep;他窥探了好一会,才大发善心放下画笔走近,在她防备的眼神中折下了那枝梅递予他。

&ep;&ep;莲华眼前的少年虽然身高堪比大人,黝黑的脸貌还是青涩年轻。她认得他是穆国来的质子,在博思殿和二哥是同学,曾来过她家一两次,但都只在哥哥们的书房,和她一句话都没说过。她从不是个客气的,接了梅枝,又指向附近另一棵树。

&ep;&ep;她其实更喜欢那树上开的白梅,但她和惜年都够不到,对塔立而言却是延手可得,用指间夹住一枝问她:「这个吗?」他轻轻把花枝拉下来,让小不点也能看见,但她摇摇头,指着要更上面的。

&ep;&ep;他如她所愿折了给她,莲华便高高兴兴地一手一枝去了,走两步忽然回头对他笑,说了声谢,他发现她脸上的红润大概是冻出来的,才一直不散。

&ep;&ep;他回到画纸前,看着只有叁种颜色的画作觉得寡淡无味,又低头捣弄颜料,在空白处涂上一抹橙色。

&ep;&ep;莲华身上一条天河锦的披肩,已足够叫她走到哪里都发着光,欣华的一身裙装就更为夺目,但她还是一脸不畅快的。

&ep;&ep;原来她在路上遇见了礼部尚书的女儿萧丽芸,竟和她两穿着差不多的橘色衣服。这尚京谁不知道公主盛宠,皇后用难得的天河锦做了身橘衣给她做生辰礼,今天入宫来贺辰的人都避着不撞色。

&ep;&ep;莲华不太明白:「有什么所谓呢?只是颜色相似而已,布料始终是不同。」

&ep;&ep;她们这个年纪的女孩,一年一个样,莲华还是懵懵懂懂的,大一岁的欣华已知道攀比。十二岁的萧丽芸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身材抽条,她们两个小矮冬瓜穿着同样颜色与她站在一起,谁还看到那布好不好,只会看到她们衬得萧丽芸更美貌了。

&ep;&ep;居然在生辰这天来抢风头,欣华也没有跟她客气,在旁人面前就叫她回去换衣服,要是她还敢穿着那身橘在欣华面前出面,保证以后再没有机会进宫。

&ep;&ep;欣华想着她羞怯的样子,觉得心情好了点,见到莲华也披着专做的披肩,欢喜地说:「我们今天就是最美的姐妹花。」

&ep;&ep;莲华点点头,欣华却伸手拉她的耳垂:「你怎么只戴一边耳环?」她今年生辰收到父亲送的莲花银耳环,喜欢得每天戴着,如今有一边耳朵空荡荡。

&ep;&ep;莲华也摸向耳朵,果然只有肉肉的耳洞:「可能刚才在梅园掉了吧,你派人帮我找找?」

&ep;&ep;这个容易,欣华小手一招,立刻便有宫女去了。莲华暂时把另一隻耳环除下,交给身后的惜年。

&ep;&ep;江南的几个水榭都佔了来办公主的寿宴,塔立本来是避之则吉的,但手中拎着一隻银耳环,他还是找来了。

&ep;&ep;宴会请的都是尚京中高官达人的子女,衣香鬓影,塔立一身异国装扮分外显眼,但众人都知他是穆国质子,也没有大惊小怪。尚朝男女大防比穆国严格得多,年轻男女只能靠这种宴会场合见面,愈接近适婚年纪的,愈是焦躁地互相打量。

&ep;&ep;镜湖边的水树最大,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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