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嗫嚅道：“父皇，儿臣说的都是真的，不是借口。”

&ep;&ep;启明帝僵硬地笑了笑，勉强调整了表情，一边看着外面，一边继续说道：“硬碰硬肯定不行，他不会放着齐国不管的，只要他想收复齐国，那就是我们的机会，以陶善和魏世繁在军中的影响，定会有所作为，到时候你就是太子。”

&ep;&ep;洛之易双手无措的搓了搓，脸色慢慢变得绯红，“父皇，请恕儿臣不能答应。依儿臣看来，他之所以不阻碍你我父子相见，便是存了卖我们一个破绽的想法，只要我们有所行动，必定是死路一条，儿臣……还年轻，不想死！”

&ep;&ep;这是他年前去约洛之华探望启明帝时，洛之华拒绝后特地提醒过的，在洛之文府里过年时，洛之文也话里话外点拨过他。

&ep;&ep;经过这一番惊变，他已不再是从前的那个洛之易了——如今再没有父母可以依靠，兄弟离心，必须学会审时度势。

&ep;&ep;若非启明帝一直很疼爱他，说不得他会跟那两个庶出的哥哥一样，干脆地忘掉启明帝，以期洛小鱼能看在血脉的份上善待于他。

&ep;&ep;洛小鱼的想法启明帝当然能猜得到，但他依然感到失望。

&ep;&ep;他心道，富贵险中求，想得到常人无法得到的权利，就得付出常人无法付出的代价。如果瑞和还活着，绝不会像他这样懦弱，没有骨气，他到底把这孩子宠坏了。

&ep;&ep;想起惨死的二儿子，启明帝老泪纵横——白发人送黑发人，他始终觉得自己最对不起的就是洛之安——他的死，终归是他的无能导致的。

&ep;&ep;启明帝呼吸加重，无声地耸动着肩膀，一双大手紧紧地抓住矮几的边沿，手背上一条条暴起的青筋格外刺眼。

&ep;&ep;屋子里的气氛压抑且沉重，外面几个太监尖锐的说笑声却越来越响……

&ep;&ep;洛之易有负罪感，也哭了起来。

&ep;&ep;盏茶的功夫后，他取出一张绢帕，放到启明帝面前，起了身，正要告辞，却见启明帝擦了泪，做了两个深呼吸，压下激动的情绪，道：“别急着走，好不容易见你一面。你跟父皇好好说说，现在外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了？齐国那边怎样？”

&ep;&ep;洛之易心道，母亲已经死了，绝不能再让父皇白白送死。

&ep;&ep;他权衡一下，到底坐了回去，道：“他好像没有打的意思，据说，军队和百姓都要休养生息一阵子。”

&ep;&ep;居然要休养生息！启明帝攥紧了拳头。

&ep;&ep;如果不动齐国，北金边界安定，权贵圈子稳定，想要趁乱谋利的可能性极小。

&ep;&ep;他问道：“那他都在做什么？”

&ep;&ep;洛之易警惕地看了他一眼，道：“朝廷成立了两个窑厂，据说烧的是贴在墙面和地面上的瓷砖，另外，由工部牵头，组织了两个装修队……还成立了炼钢厂，还有印染和纺织的作坊……”

&ep;&ep;“也就是说，他在忙着赚钱？”启明帝很惊讶，他以为洛小鱼应该整顿吏治，换上自己的人了。

&ep;&ep;“是的，窑厂已经开始赚钱了，赚来的钱，听说要用来修建书院，皇后如今便在新建的皇家书院里教授画技，还有一门理化学科也是皇后在教，只是不知道是教的是什么。”

&ep;&ep;“上次你来，不是说那女人怀孕了吗？”

&ep;&ep;“是的，前几天才把课停了。”洛之易眼里有了几分敬意，“如今京里都在传，皇后是华国最有智慧和才气的女人，她讲的理化课程简直可以用‘匪夷所思’来形容，京里不少权贵的孩子，为了上她的课，几乎挤破了脑袋。”

&ep;&ep;启明帝听得心头起火，咬牙说道：“这孽畜倒也狡猾，难怪善王始终没有动静。”

&ep;&ep;官不乱，民不乱，军队不乱，他如何能钻得空子？这京城的人脉本来就在那孽畜的手里啊！

&ep;&ep;启明帝摇摇头，面露戚色。

&ep;&ep;时至今日，他才真正意识到，原来自己早就没有任何机会了，这座养德宫，大抵是他最后终老的地方了。

&ep;&ep;洛之易感觉到他的失落，却不知如何安慰，有些事情，只有自己想明白，才是真的明白，别人说再多都不顶用的。

&ep;&ep;探望的时间到了，洛之易松了口气，顺从地跟着小太监走了。

&ep;&ep;他走后，一个穿着灰色劲装的精干男人离开养德宫的地下暗道，一刻钟后，进了御书房。

&ep;&ep;“走了？”洛小鱼问道。

&ep;&ep;灰衣人道：“走了！太上皇果然沉不住气了，以太子身份诱惑易郡王，但易郡王拒绝得很干脆，他便只好退而求其次，打听皇上的施政情况以及会不会征讨齐国，易郡王说不会，又说了一堆皇上如何赚钱的事儿，太上皇就偃旗息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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