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白色的人影,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头浑身长满白毛的狮子。Www.
声音越来越大,白影走到近处,定睛一看,原来是陈三,身上长满了白色的肉芽,一尺来长,我已经看不清他脸上是什么表情了,好像无数的牙签粗的蚂蟥从脸上渗透了出来。
陈三不是已经被陈少爷亲手烧死了吗?怎么又活过来了?陈少爷看出是他的弟弟,放下汉阳造,立即跑过去,牵起陈三的手,坐在一块滚圆的石头上面,心中甚是欢喜。
还有一些没有吃完的野兔肉,陈少爷就掰出一块来,递到陈三嘴边,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冷不丁往后退一步,突然醒悟过来:“陈三,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与陈三久别重逢,陈少爷哪里想得了这么多,将野兔肉递到他嘴边,陈三立马将兔肉抓住,扔在地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陈少爷的手臂,他身上的肉芽缠绕到陈少爷的手臂上,陈少爷措不及防,想要挣脱开来已经很难了,还好他有另外一只手,汉阳造的的底部是一把一尺来长的刺刀,他把刺刀抽出来,割断那些肉芽,才挣脱开来,又用汉阳造的背部将陈三打昏了过去。
陈少爷这才认清一个现实,陈三的确是不在了,他生前喜欢捉鸟,不喜欢地底下那张暗无天日的地方,他说要是自己死了,就把自己葬在天上。陈少爷爬到附近最高的一棵树上,在那里搭建了一个草窝,把陈三用绳子拉了上去,放在了草窝里。
陈少爷从树上爬下来,来到刚才站立的地方,凝望草窝良久,周围依然是黑沉沉的一片,看不太分明,好像隐隐约约有股雾气。wWw.我看到陈少爷对陈三如此有情有义,有点感慨:“少爷节哀吧!”
陈少爷定了定神,一声长叹,不再看向树梢头,背对着草窝的方向,留下两行眼泪来。我们来到石碑后面的山洞前,陈少爷见我还不走,愣在那里,我说:“陈少爷,那里有东西在动。”
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还是刚才那个草窝,陈少爷使劲看了看,问道:“小金爷,什么东西在动?”
我说:“我看到草窝在动。”陈少爷说:“你胡说什么?我弟弟已经不在了,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
我说:“你仔细看看,那里真的在动,好像还有个人影。”
陈少爷说:“是风动的缘故吧!”周围的风依然没有停歇,树枝在摇晃,如果草窝在动,那还说得过去,可是如果有人影晃动,那就说不过去了。
这时,小六子醒了过来,摸摸后脑勺,努力回忆刚才发生了什么,但想了片刻,一点也没有想起来。陈少爷指着草窝问:“小六子,你要是还没有死,就看看那里是什么?”
小六子看了看,说:“好像是个人。”陈少爷定了定神,看向草窝,树枝在摇晃,确实有个人影在爬向树枝。可是附近除了他们三人,哪里还有什么别的人?难道是春艳?他过去检查了一下帐篷,发现春艳还躺在帐篷里面。
陈少爷抬起汉阳造,瞄准那个方向,一步步慢慢靠近,边走边喊:“谁在那里?”
那个人影转过脸,向这边看了一眼,脸上的五官看不分明,没有回话,又把脸转过去,朝树上爬。他爬树的动作像是一个人,又像是一只长着四肢的动物。就在这一瞬间的功夫,我发现那个人没有五官,或者说,五官很模糊。
眼见着那个人影爬上了树枝,不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可能是钻到草窝里去了。
陈少爷想爬树上去,小六子拦住他道:“陈少爷,你可想清楚点,我们现在还不确定那是什么,那人影看上去很会爬树,您上去没有半点优势。”
陈少爷在原地观望了一会儿,突然,有滴液体从上面滴落下来,滴在陈少爷的头上,陈少爷说:“看看我头上是什么?”
小六子说:“我看像是鸟屎,陈少爷你还是站远点。”我说:“应该不是鸟屎,我们头顶上方没有鸟窝,也没有飞鸟经过。”
陈少爷用手在头顶上一摸,在鼻尖闻了闻,有股腥臭的味道,不像是鸟屎。那液体黏糊糊的,夹着点红色,又带点白色,又有一滴落下来,不偏不倚地滴在了陈少爷的额头上,顺着鼻尖流下来,流到嘴边,陈少爷尝了尝,呸呸啐了两口。
草窝里传来了稀稀疏疏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啃骨头,风已经停了,可是树枝仍然在摇晃不止。
陈少爷再也按捺不住了,以陈少爷目前的身体状况,要是再年轻二十岁,肯定身轻如燕,健步如飞,蹭蹭就上去了。不过陈少爷有他的方法,对我说:“给我上去。”
我说:“我们管那干嘛?直接进山洞不就得了。”陈少爷说:“甭跟我废话,让你上去就上去。”我来到树跟前,开始往上爬,爬得很吃力,心里憎恨自己,刚才陈少爷感慨的时候,自己完可以下黑手,现在被陈少爷抢占了先机。我爬了不到一米高,就滑落下来,陈少爷催促:“别跟我耍花样。”
树干光秃秃的,要爬上去绝非易事,我又开始往上爬,这次得认真了,陈少爷不是好惹的,有可能在背后放冷枪。
我越往上爬,心里越慌张,树干上还停留着一股恶臭,离那个草窝越近,我看得越清楚,那个草窝在动。我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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