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这里是衍宗五峰中最低的一峰,却尘峰。
&ep;&ep;外门弟子及诸多有志寻仙的凡人,皆在此处聚集,而唯有踏过这座山峰,才能真正进入衍宗,了却尘缘,步入修行大道。
&ep;&ep;……
&ep;&ep;白衣的仙君不甚熟练地抱着我走在高阶上,用他的狐裘将我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双眼睛,免受山间风雪侵扰。
&ep;&ep;路上有人同他打招呼,唤他巳月真人,沧澜仙君。
&ep;&ep;他一一应了,声音清冷,却不疏离。
&ep;&ep;“醒了?”
&ep;&ep;遮住我大半视线的狐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稍稍揭开了些,我终于看清了抱着我的仙君是何模样——眉目疏朗,衣冠胜雪,风流贵气。
&ep;&ep;不似尘中人,琉璃天上仙。
&ep;&ep;对方嘴角上扬:“我听闻像你这般大的孩子,都闹腾的很,你却如此乖巧安静。”
&ep;&ep;我看看他,又扭头打量四周,只见积雪压世,天地皆白,一切都仿佛在簌簌落下的雪花中变慢了。
&ep;&ep;仙君伸手遥指最远处的一座峰:“那是翠染峰,是我……”
&ep;&ep;他顿了一下,抚上我头顶:“是你我,今后的家。”
&ep;&ep;我摇摇脑袋:“爹爹说,有他和阿娘在的地方,才是家,这里没有他们…这里不是寥寥的家。”
&ep;&ep;仙君愣了一下,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来:“现在是了,师如父母,我是你的师尊,便是你的亲缘。”
&ep;&ep;我看着仙君的眼睛,疑惑问道:“那爹爹和阿娘呢?为何不来这里?”
&ep;&ep;仙君垂眸:“你的爹爹和阿娘,他们有事去了别处,那里太遥远,你年纪还小,去不了,你的爹爹便将你托付于我。”
&ep;&ep;“巳月,怎得下山一趟,还捡个小东西回来?”
&ep;&ep;墨衣的中年男子站在台阶高处,打断了我们的对话。
&ep;&ep;他撩起衣摆,快步下了台阶,凑近我看:“哟,这模样俊俏,眉眼间倒是和你有些相像,莫不是沧澜仙君也动了凡情,偷偷与哪位仙子珠联璧合呐?”
&ep;&ep;“师兄,莫要当着孩子面胡言乱语。”仙君侧身,不准对方再打量我:“这是一对夫妻托付于我的,我想带她入道。”
&ep;&ep;“豁,你竟然要收徒了?”墨衣先生讶然:“世间想拜你为师的剑修数不胜数,如今竟被个孩提抢先了。”
&ep;&ep;仙君轻笑,又用狐裘将我拢了拢,继续往前走:“山间风大寒冷,我的徒儿还是肉体凡胎,经不住师兄这么盘问,还是先回主峰大殿吧。”
&ep;&ep;入了大殿,殿内雕梁画柱,檀香缭绕,又是好多个不认识的人围着我打量,啧啧称奇。
&ep;&ep;“纯水灵根,真难得。”
&ep;&ep;“水有百态,性柔,却也能做利刃,是做剑修的好苗子。”
&ep;&ep;“剑骨如何?”
&ep;&ep;他们所言我全部听不懂,室内温暖如春,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眼皮渐渐沉重。
&ep;&ep;迷迷糊糊间,听到仙君与他们还在说些什么。
&ep;&ep;“哎呀,我在宗门好久没见过这般小的孩子了,有叁岁吗?”
&ep;&ep;“两岁过一些。”
&ep;&ep;“这般小的孩子,她父母舍得?”
&ep;&ep;“妖邪肆虐,血缘已逝,临终前将她托付于我。”
&ep;&ep;“小可怜。”
&ep;&ep;“不可怜。”有人轻拍我的后背,就像平时阿娘哄我睡觉一般温柔:“血缘疼爱牵挂她,我亦是如此,定不会让她成可怜人。”
&ep;&ep;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坐在山巅席台。
&ep;&ep;天边金光潋滟,朝日将出,云海翻腾。
&ep;&ep;“不错,筑基了。”
&ep;&ep;白衣的仙君在我身旁打坐,伸手揉揉我脑袋:“有云:听道一千年,问道一时间。”
&ep;&ep;他站起身,弹落肩上残花,弯腰将我抱起:“这世间修行者众多,但有的人或许终其一生都无法入道,你天资聪颖,却不可因此傲世轻物。凡人修道修心,都是造化气运,天分占其一,勤奋占其九,若只靠讨巧,今后必要吃大亏。”
&ep;&ep;我抓着对方的衣领点头:“知道了,师尊。”
&ep;&ep;仙君唔了一声:“刚刚是不是过于严肃了?其实为师很高兴。”
&ep;&ep;他抱着我下了云中庭,往宗门儒修所在的邀星殿方向走去:“我徒儿六岁筑基,比为师当年早多了,今日是吉日,带你去薅一件钰师叔的收藏做礼。”
&ep;&ep;我细想了一下:“那师尊送徒儿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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