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失措了起来。
&ep;&ep;“爷爷……”
&ep;&ep;少年抓紧了老人发褐枯瘦的手腕,他第一次发现,原来爷爷已经这样苍老了,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中气十足地说一不二。
&ep;&ep;“承意……”
&ep;&ep;宿老太爷知晓自己大限将至,回握着宿华的手:“……是爷爷不好…爷爷太过于倔强,害得,害得全家,跟着我吃苦……”
&ep;&ep;“可是,爷爷不后悔……”
&ep;&ep;老人的眼睛在昏暗的牢房里亮的惊人:“四皇子算计我,可我不在乎!我不在乎我身后名如何…虚名而已,只有他那种名不正!言不顺!逆臣贼子!才会担心这些东西!不怕……承意,不要怕……你是我们家…最聪明的孩子……你明白的…爷爷一个人,换你们的生路……值的很…”
&ep;&ep;“爷爷……”
&ep;&ep;宿华哽咽着跪在老人身前,握着他的手抵在自己额头:“承意答应爷爷,好好护着全家……”
&ep;&ep;宿老太爷背着骂名死在牢里,新皇表示看在曾经师恩的份上,对宿家没收家产,剥夺官位,贬至平民,驱逐出京。
&ep;&ep;宿华心知新帝必然未安好心,应还有后手,便催着家人快马加鞭离开鹤州,谁料刚出城门十里地,追兵已至。
&ep;&ep;家中叔伯见此,催着女眷们上同一辆车,他们则掉头去拦。
&ep;&ep;宿家书香世家,人人都是舞文弄墨,手里拿的皆是笔杆子,所谓拦截,不过是用肉身去挡罢了。
&ep;&ep;宿华本想跟着去,却被父亲塞进车里,男人眼眶通红,语气诀别:“承意,你定要保护好大家!”
&ep;&ep;车厢里呜咽一片,承恩哭着抓着门框喊着不回头的男人:“爹爹!爹爹!不要丢下承恩和娘亲——!”
&ep;&ep;“承恩!闭嘴!坐好!”
&ep;&ep;宿华发狠地将承恩拽回去,摸出一把小刀,插进马屁股!
&ep;&ep;马儿受惊,疯跑起来,宿华用力勒着缰绳,粗糙的麻绳将往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心勒出血痕。
&ep;&ep;保护好大家……
&ep;&ep;一定要保护好大家……
&ep;&ep;宿华咬着牙驾驶马车,风声呼啸,身后再度传来铁铁马蹄声。
&ep;&ep;他们的马车不过是寻常,在这种速度下,车轱辘突然一个打滑,车厢猛地被甩了出去!
&ep;&ep;宿华因为惯性摔的更远些,车厢翻倒在地,一阵阵吃痛呻吟声传来。
&ep;&ep;少年清晰地听闻自己右肩咔嚓一声,他脸色苍白,强忍着痛楚起身往车厢处走,却看见承恩被几只手托着送了出来。
&ep;&ep;牢里关了大半个月,承恩从一个小胖墩饿出了尖下巴,这会被他的娘亲,他的婶婶们合力推了出来。
&ep;&ep;宿华忙伸手去拉车里女眷,一支箭矢破空而来,钉在车窗上!他心中一沉,抬头便见追兵已出现在路尽头,刀刃上的鲜血刺痛了少年的眼睛。
&ep;&ep;又是几支箭矢飞射而来,力道大的钉穿木板,惊的女眷们尖叫起来。
&ep;&ep;宿夫人一边安抚妯娌,一边对宿华交代:“承意,不要管我们,带承恩走!”
&ep;&ep;“母亲……”
&ep;&ep;宿华下意识地想去拉宿夫人的手,宿夫人怒呵:“还愣着做什么!快跑啊!!!”
&ep;&ep;少年似被母亲吓到,退后两步,然后一把牵起承恩往树林里跑去。
&ep;&ep;他的手已经被缰绳勒的血肉模糊,痛到失力,可他不敢松开。
&ep;&ep;藤蔓枝条抽打在脸上和身上,火辣辣的痛,他也顾不得。
&ep;&ep;他牵着弟弟的手,努力向前奔跑。
&ep;&ep;好像只要跑下去,就不必去想为了让他们活命而死去的亲人。
&ep;&ep;林中无法驭马,再加上天色渐暗,两人竟然真躲开了一波追击。
&ep;&ep;心惊胆战地逃了一整天,两人饥肠辘辘。
&ep;&ep;他们窝在一个树洞里,用枯枝和树叶挡住洞口,暂时休整。
&ep;&ep;“二哥哥……”
&ep;&ep;承恩摸着咕咕直叫的肚子,看着泪痕未干的少年,有些委屈地开口:“我好饿。”
&ep;&ep;宿华呆呆地盯着地面,没有回应他。
&ep;&ep;承恩见哥哥不理他,便去扯树洞的枯枝,谁知宿华猛地抬手拍在他的手背上,力道极大,手背瞬间红肿一片。
&ep;&ep;承恩蔫嘴就要哭,结果对上哥哥的眼睛却哭不出来了——
&ep;&ep;从前霁月清风的少年,这会眼里布满血丝,宛若恶鬼一般的眼神吓得他打了个嗝。
&ep;&ep;“你想死吗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