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p;噩梦罢了。
&ep;&ep;……
&ep;&ep;夏雨来的急促,雷电轰鸣,如游龙般划亮天际。
&ep;&ep;雨幕下,两道人影站在对立处——
&ep;&ep;衣袍被雨水淋湿,发丝也狼狈地贴在额头,阙鹤半跪在地上,以剑支撑着自己不倒下去。
&ep;&ep;对面的青年虽然是站着,但也如紧绷的弓弦一般,强撑一口气。
&ep;&ep;宿华先前在小重山秘境受的伤还未大好,便被赵寥寥时不时催着入一方席疗养,不过月余,对方也入了九重天秘境,待出来后急急接了新的任务令牌下山。
&ep;&ep;本与他约定乞巧那日回山相聚,可今日乞巧,常常聚少离多的两人,却不想此番便是永别。
&ep;&ep;青年啐掉喉中发咸的血,抬剑指向阙鹤额头。
&ep;&ep;灵力在剑身缠绕,只需他下定决心,下一刻少年便会被刺穿神识,灰飞烟灭。
&ep;&ep;但性格向来温润的青年,比起恨意,更多的是无措——
&ep;&ep;他颤声开口:“师尊的魂灯灭了……我追着她最后一丝灵气寻她,却追到你身上。”
&ep;&ep;宿华突然想起那个被他当做噩梦的噩梦,如今一切都如梦中一样,一一成真。
&ep;&ep;他向前一步,逼近阙鹤:“阙鹤,你竟胆敢弑师!”
&ep;&ep;阙鹤双手握住剑柄,吃力地想起身,却低估了这位师兄——毕竟是剑修第一大师兄,哪怕他重生一次,凭借上一世的记忆学习修行进度飞快,如今和他直对上,也是被打的毫无招架之力。
&ep;&ep;双膝又重重地跪在地上,少年放弃了起身的想法,仰头看着雨中的青年:“既然如此,今日要么你杀死我,为你的师尊报仇,要么我杀死你,让此事烂在泥里,再无第二人知晓。”
&ep;&ep;“……她哪里对不起你。”
&ep;&ep;雨水急促,水珠凝在宿华的睫毛上,顺着眨眼的动作落下来,像是涌出的泪。
&ep;&ep;青年问出了这个在那场噩梦中也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他不明白,不过是有名无分的师徒关系,怎么就会落的如此下场。
&ep;&ep;自己怎么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ep;&ep;阙鹤沉默了一瞬,不愿多言,毕竟重生之事惊世骇俗,是他最后且唯一的底牌,若是轻而易举便交代出去,怕是后患无穷。
&ep;&ep;见阙鹤不言,宿华徒然放下了剑,收了灵力:“她在哪?”
&ep;&ep;阙鹤一愣:“什么?”
&ep;&ep;下一刻反应过来,对方问的是赵寥寥神魂四散之地。
&ep;&ep;阙鹤:“黑山的一处破庙里。”
&ep;&ep;黑山在十九州极东之地,与衍宗差了十万八千里,御剑而去也要好几日。
&ep;&ep;青年最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一声不吭地转身离去。
&ep;&ep;这便是放过他了。
&ep;&ep;阙鹤总算松了口气,卸力倒在地上,只觉得浑身上下痛的厉害,如同被千斤之力碾了一遍。
&ep;&ep;少年突然有些恍惚,他与宿华对上胜负不过两分,而赵寥寥作为宿华的师尊,修为理应在他之上,为何轻而易举地就让他掠了去?
&ep;&ep;而他杀她时,对方甚至没有反抗——
&ep;&ep;似乎是,早已厌倦了一般。
&ep;&ep;……
&ep;&ep;五日后,宿华的魂灯灭了。
&ep;&ep;第二世。
&ep;&ep;桌上摆了只烟青色的细口花瓶,里面插了几枝柳,被宿华不慎挥下桌时,发出粉身碎骨的响声。
&ep;&ep;赵寥寥从窗外探出头来,看看地上狼藉,又看看宿华:“好你个宿华,竟敢打碎我最喜欢的花瓶!”
&ep;&ep;说是最喜欢其实也不尽然,只是他上次下山时路过一处窑厂,亲自烧了这么一口花瓶,又折了春柳,回来带给赵寥寥,对方很喜欢,便摆在桌上,最喜欢的其实还是他的心意。
&ep;&ep;宿华怔怔地看着赵寥寥,女修在他的目光下,本来故作生气的表情也渐渐收敛:“哎呀我就这么一说……小心手啊。”
&ep;&ep;青年猛地蹲下身去捡碎片,指尖颤地不成样子,最后一把握住,任由尖锐的瓷片划破手中,血从指缝中涌出。
&ep;&ep;“宿华?!”
&ep;&ep;赵寥寥一惊,翻窗进来捉住他的手腕,掰开手指,将碎瓷都捡了出去:“你好端端的这是——”
&ep;&ep;剩下的责备却在对方的眼泪中吞回下肚。
&ep;&ep;赵寥寥伸手替青年擦了泪,声音软了下来:“哭什么呀?”
&ep;&ep;宿华张手将人抱进怀中,感受对方的温度,开口时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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