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天蚕百年吐丝织纱半尺,此纱水火不侵刀枪不入,触感轻盈冰凉。
&ep;&ep;但一旦吐丝,天蚕便会进入衰弱期,不出一年就会死亡,故而很少有蚕愿意结丝。
&ep;&ep;空明替自己倒了杯茶水:“缥缈阁的云织仙子渡劫前,曾赠予在她微末时救助过她的一名商户叁只天蚕,那叁只天蚕按照仙子所托,今年该到最后一只结丝了。”
&ep;&ep;僧人将茶水一饮而尽,起身送客:“天蚕一般五月中结丝,还有半个月,你们去试试,能不能将它讨要来。”
&ep;&ep;我顿时有些头痛,若是别的无主之物我还能寻来,可这种东西……只能靠租借或者购买吧?
&ep;&ep;贫穷剑修落泪。
&ep;&ep;……
&ep;&ep;尧州是一座繁荣的大城,一江烟水照晴岚,两岸人家接画檐。
&ep;&ep;此时刚逢初夏,天气甚好,晴日微风,宿华与街边卖酥点的小贩交谈了几句,便带着包还微微散发着热气的点心递给我。
&ep;&ep;“弟子刚打听过了,那位商户姓刘,是城中有名的布料富商,现任的家主已是第五代子孙。”
&ep;&ep;我接过酥点,手指上沾了些渗透了纸包的酥油:“我只希望对方好说话些。”
&ep;&ep;天蚕大多生于南疆,而南疆是那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岁的妖王的地盘,不说凡人,连修士都不敢轻易涉足。
&ep;&ep;因此现在人世间能找到的天蚕,或许只有这位富商了。
&ep;&ep;珍贵的东西,付出的代价也不会少,不论是借天蚕,还是借天蚕纱,此行我实在没有信心。
&ep;&ep;宿华看出我的惆怅,安慰我:“一定会顺利的。”
&ep;&ep;我勾勾嘴角,没有说话。
&ep;&ep;鼻尖处突然传来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我与宿华猛地相对视一眼。
&ep;&ep;阴湿的腥味,像是邪修的味道。
&ep;&ep;街上来往行人接踵而至,很快便冲散了刚刚的气息,仿佛刚刚一切只是错觉。
&ep;&ep;“赵寥寥?”
&ep;&ep;就在我摸出追踪符打算试试能不能追寻到刚刚那道血气时,身后有人唤我。
&ep;&ep;黑衣青年腰间横挂墨刀,戴着深色粗布竹编斗笠,只露出个坚毅的下巴。
&ep;&ep;“厝奚师兄?!”我快步上前,看来人摘下斗笠,露出一头赤褐色的短发,惊讶道:“你怎么在这里?”
&ep;&ep;“我还想问你们两个怎么在这里?”厝奚与宿华打过招呼后,指指不远处的酒楼:“此处不便讲话,我们去那边。”
&ep;&ep;刚巧到正午饭点,这座酒楼人声鼎沸,热闹极了。
&ep;&ep;厝奚招呼守在门口的小二来,递了碎银子,让对方替我们寻一处清净座位。
&ep;&ep;最后我们叁个坐在二楼雅间中,大眼瞪小眼。
&ep;&ep;厝奚接过宿华倒好的茶,轻吹了一口,慢慢饮着:“说说吧,你俩都多少年没一起下山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ep;&ep;我便将炼化赤厄丹以及天蚕纱的事与厝奚说了,厝奚唔了声:“万织布行啊,这几年还挺有名的。”
&ep;&ep;有不有名我不清楚,但是一听就很贵。
&ep;&ep;我问:“那师兄来此所为何事?”
&ep;&ep;厝奚放下茶盏,有些烦躁地开口:“前几日宗门接到消息,说尧州附近有邪修踪迹,派我来探查。后来发现确实有邪修作祟,本要缉拿,结果那小畜生跑的倒挺快,溜进尧州不见人影。”
&ep;&ep;刀修冷哼一声,:“我砍伤了他,本以为可以靠觅血符追踪,谁知道他的气息竟如泥入海一般根本寻不到,也不知用了什么邪祟法子。”
&ep;&ep;宿华又递了一盏茶给我,与厝奚说道:“我与师尊刚刚似乎在人群中感受到一闪而过的邪修气息。”
&ep;&ep;“果然,躲进城中就不好寻了。”厝奚啧了一声:“我这几日大概都会在尧州,你们两个如果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可以找我。”
&ep;&ep;我拆开油纸包,里面是堆迭整齐的六枚点心,酥皮金黄,撒着白芝麻,看得人食指大动,我就着茶水吃了起来。
&ep;&ep;一时间,两人安静了下来,只剩我嚼点心的声音。
&ep;&ep;厝奚眉头紧皱,忍了又忍,曲起食指扣了扣桌面:“赵寥寥,你怎得光顾着吃?”
&ep;&ep;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们继续说啊,我听着。”
&ep;&ep;“宿华,师叔诚心建议你换个师尊。”
&ep;&ep;厝奚指指我:“像这种一穷二白的臭剑修,你做她徒弟这么多年,除了送你山下批发价的发带,还送过你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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