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就是匡兰月。
&ep;&ep;“但也许是我眼花看错了。”店小二打量着谢元丞脸色。
&ep;&ep;“你应该没看错。”谢元丞给着提示诈话,“是隔壁县的哪家姑娘,但她似乎是记忆有损,只记得家是在这里附近,我们此番前来就是替她来寻亲的。”
&ep;&ep;“哦!”店小二恍然大悟,“客官您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
&ep;&ep;他一拍大腿,说:“这不就是缙州县匡家独女嘛。”
&ep;&ep;谢元丞眯着眼睛:“据那位姑娘所言,她确实姓匡。怎么你们在临县也见过她?”
&ep;&ep;“可不得见过嘛。”店小二说:“这位匡姑娘家中是缙州县数一数二的富绅,她爹可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常常带着她来我们这些贫苦的地方施粥。可不知怎的,这样一大家子一夜之间被灭了门,就留了她一人。大概是打击太大,后来这姑娘得了失心疯,见着个窝瓜似的丑货都能喊美人。好人没好报,人人都嫌弃,避之不及,不愿意伸手帮一把,哪里还有什么亲人哟。”
&ep;&ep;第十九章
&ep;&ep;“灭门?”叶从意倒着茶出神,杯中茶水溢出而浑然不觉。
&ep;&ep;谢元丞眼疾手快扶住她的手腕,顺势握着她的手将茶壶轻轻带回桌面,说:“主仆一门六十几口,除匡兰月外一个不留。”
&ep;&ep;叶从意蹙着眉,神情悲恸地说:“如此惨绝人寰的大案,为何在蓟州县听不到一点风声?”
&ep;&ep;她说着便不由地想到初见匡兰月时对方一副率真豁朗的模样,虽不知其中参了几分真假,但到底只是一个刚年逾二八的姑娘,三年前全府遇难时,她甚至还未及笄。
&ep;&ep;如此灭顶的打击,铁打的人也得疯上一疯。
&ep;&ep;思及此,叶从意胸前一阵闷痛。
&ep;&ep;谢元丞用杯盖撇着杯中茶沫,说:“有人砌了一堵墙,将此事拦在小范围内无法外传。”
&ep;&ep;叶从意冷然道:“好高一堵墙,竟能遮天了。”
&ep;&ep;“天也有瞎眼的时候。”谢元丞说,“就算不遮,他也未必会睁眼看看民生疾苦。”
&ep;&ep;谢元丞意有所指,叶从意明白他的意思。
&ep;&ep;她说:“天不睁眼看百姓,民意覆舟,早晚要变天的。”
&ep;&ep;谢元丞叹了口气:“民生何辜。”
&ep;&ep;君主昏聩不能体察民情,放任官僚捞利只手遮天,说到底苦的都是底层百姓罢了。
&ep;&ep;叶从意也跟着叹气:“匡姑娘这种富绅之家尚且如此,普通的百姓只会更甚。”
&ep;&ep;他们上辈子知晓民生艰难,也曾奋力为百姓谋过福祉,但总归身处高位,从未有机会能真正近距离接触底层。
&ep;&ep;只有切身体会过,才是最真实的感受。
&ep;&ep;“那就拆了这堵墙”谢元丞说。
&ep;&ep;“这法子看着管用却难除根本,”叶从意说,“天知道举国上下会有多少堵这样的墙。”
&ep;&ep;谢元丞没说话。
&ep;&ep;叶从意突然叫他一声:“当初为了先帝一句遗言就扶持一个烂泥似的君主这么多年,你后悔了吗?”
&ep;&ep;谢元丞苦笑一声:“肠子都悔青了。”
&ep;&ep;叶从意试探着说:“今圣暴虐昏聩,丰王空有野心却并无治世之才,谁都不能保证这社稷在这两兄弟手里最后会是什么结果。”
&ep;&ep;她顿了顿,继续说:“既然如此,那这天下谁坐不是坐呢?”
&ep;&ep;谢元丞看她。
&ep;&ep;叶从意坚定地回看过去。
&ep;&ep;她是当下起意,忽然有了这个想法。
&ep;&ep;谢元丞有治国之能,有忧民之心,他比任何人都适合坐上那个位置。
&ep;&ep;但她又太了解谢元丞,心知他从来都想过好自己的安稳日子,并无任何争权夺位的心思。
&ep;&ep;谢元丞难得沉默,于是叶从意也止了话语。
&ep;&ep;良久,谢元丞答非所问:“还是先将缙州县这赌高墙拆了吧。”
&ep;&ep;“好。”叶从意说,“那你怎么看匡府灭门一事。”
&ep;&ep;两辈子的默契让两人衔接话题的速度异常迅速,谢元丞想都没想就说:“依匡姑娘的态度来看,八成跟冯立果脱不了干系。”
&ep;&ep;话说多了难免口干舌燥,叶从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只他一人定不可能将事情掩盖得那么严实,必然还有帮凶。”
&ep;&ep;“夫人怀疑谁?”
&ep;&ep;“缙州的权贵。”
&ep;&ep;“官商勾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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