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学军没有回来过年,连个电话也没有打过来,文景恨得牙痒痒,勒令全家都不许提他的名字,以免坏了过年的心情。
&ep;&ep;喜子比医生预料的时间撑的要久,正月二十六在家中溘然长逝,时年六十岁。
&ep;&ep;文景答应喜子,不管学军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要他能回来,都要好好的接纳他,只要他能走正路,都要支持他。
&ep;&ep;玉慧和张春山回老家参加了二婶的葬礼,不过一年没见,二叔苍老了很多,不怎么说话,只是闷头抽烟。
&ep;&ep;“大姐,你劝劝俺爸,俺妈就是死在抽烟上,临走前专门嘱咐俺爸少抽烟,可他根本不听!”学文对玉慧一直非常信赖,在北大荒一起长大,一直互相扶持,比亲姐弟还亲。
&ep;&ep;晚上附近的亲戚都回去了,玉慧端了一碗粥递到文景面前,“二叔,别喝闷酒了,伤身体,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你这样不吃不喝,婶子在天上看着,心里也难过!”
&ep;&ep;“她难过个屁!她算是解放了,留下俺一个人孤苦伶仃,以后怕是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了!”文景一仰脖子把一杯酒灌了进去。
&ep;&ep;“二叔,婶子临走前嘱咐你啥了?你都忘了吗?”
&ep;&ep;“嘱咐啥?我啥都答应!想让她高高兴兴的,没想到她这么狠心,真的把我一个人扔下走了!”文景呜呜的哭了起来。
&ep;&ep;“二叔,别难过了,你乖乖的把这碗粥喝了,婶子就安心了!说不定今晚你会梦到她……”
&ep;&ep;玉慧只是顺嘴胡说,二叔这么难过,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束手无策。
&ep;&ep;文景醉眼朦胧看着玉慧,“是吗?她会托梦给我吗?那我得赶紧吃了!”说罢端起碗来,几口把粥喝了,学文见状,赶紧把他搀起来,扶进屋里床上躺着,不久便响起了鼾声。
&ep;&ep;众人都松了口气,学武一边收拾桌子一边说:“我就怕他喝多了酒闹,还是大姐有办法,两句话把他哄得吃了饭上床睡了!”
&ep;&ep;“唉,二叔真可怜,我也就顺嘴这么一说,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ep;&ep;“慢慢来吧,我爸和我妈别看成天吵吵闹闹,感情深着呢!”学武最了解父母,母亲走了,父亲要怎么熬过去这一关,他心里十分担心。
&ep;&ep;1988年夏天,走了快一年的学军突然回来了。
&ep;&ep;以前那个高大魁梧的他变得又黑又瘦,但双目间炯炯有神,整个人变得成熟了,男人气十足。
&ep;&ep;进了家才知道,母亲已经在半年前去世了,学军扑通跪倒在地放声大哭,埋怨自己回来晚了,还抽了自己几个嘴巴。
&ep;&ep;家里只有文景一个人,他无数次想象过学军回来时的情景,自己一定会冲上去对他拳打脚踢,然后把他赶出门去。
&ep;&ep;可是学军真的回来跪在他面前的时候,文景惊奇的发现,自己如此冷静,内心毫无波澜。
&ep;&ep;“行了,快起来吧!你娘临死还惦记着你,说等你回来让我好好对你,你说你怎么就不能给家里打个电话?”
&ep;&ep;原来学军到了广州以后,真的就像学武说的那样,学历低找不到满意的工作,可是学军不甘心,他觉得一定要混出个样子才能回来。
&ep;&ep;直到五百块钱花的只剩二十的时候,学军才看清了形势,不能坐以待毙了,不管什么工作,只要能管吃管住就行。
&ep;&ep;恰巧一家夜总会招服务员,主管看学军长得身材魁梧,相貌不凡,当场表示可以把他留下,过了试用期,月薪三千还包吃住。
&ep;&ep;学军欣喜若狂,要知道学武和学文工作十几年了,工资也就是三五百块钱。
&ep;&ep;开始的一段时间,工作并不复杂,每天穿着笔挺的工装给包厢送酒,维护秩序,帮客人叫车等等,学军从小聪明伶俐,这些工作一学就会,几个女客人还对他十分关注,小费也给得也比别人多些。
&ep;&ep;主管对他很满意,觉得是时候给他安排点重要的工作了。
&ep;&ep;这天七点后夜场开始了,学军带了几波客人,开了包间,又帮忙拎了酒过去,快九点的时候,几个女服务员议论着,龙哥来了!
&ep;&ep;自打学军来夜总会工作,龙哥还是第一次来,在这片场子,龙哥的大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附近的几个酒吧和夜总会,龙哥都是常客。
&ep;&ep;九点一过,主管招呼学军过去,“阿军,你到包房给龙哥他们服务!”
&ep;&ep;“我?到包房里服务的不都是阿珍她们吗?”学军有些纳闷。
&ep;&ep;“龙哥和别人不一样,你去就是,把龙哥伺候好了,有你的好处!”主管笑眯眯的。
&ep;&ep;学军诚惶诚恐的敲门进去,包房正中的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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