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江俊张了张口,最终摇摇头笑了,端起旁边的茶碗想要再喝一口,却才想起茶碗刚才就空了,他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道:“李公子你误会了……”
&ep;&ep;“误会?”
&ep;&ep;“我们今日来,不是和李公子你说昨日的事情的,而是我想要邀李公子你去一个地方。”
&ep;&ep;“地方?”李吟商狐疑地看了江俊一眼,本能地拒绝:“江公子,在下琐事缠身,只怕没空同你去游山玩水。”
&ep;&ep;江俊了然地点点头,投给了卫五一个“你看、果然如此”的表情。
&ep;&ep;卫五撇了撇嘴,没说什么。
&ep;&ep;“李公子,我们来,当然不是邀你去游山玩水的。而这个地方,你——一定会去,也必须要去。”
&ep;&ep;江俊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手却放在桌上的茶碗上,宽大的袖子挡住、不知他做了什么。李吟商闻言挑了挑眉,也饶有兴味地站起身来“哦?”了一声:
&ep;&ep;“那倒奇了,究竟是什么地方?”
&ep;&ep;江俊眨了眨眼睛:“你跟我去就知道了。”
&ep;&ep;李吟商:“……”
&ep;&ep;江俊带李吟商去的地方,是兰阳的一个郊邑。路途也不远,至多有二三里地。
&ep;&ep;附近多半是农人聚居的村落,还有万亩碧绿的农田,此刻正是农人上田的时间,江俊和卫五下马,带着李吟商从田埂上穿过,绕过低矮的村舍,到达一个白墙青瓦的小院前。
&ep;&ep;才靠近了院子,就听见里头传来了朗朗书声,夏日蝉唱格外饶人,可那句“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却让李吟商听得很清晰:
&ep;&ep;“这是……?”
&ep;&ep;江俊抿嘴摇摇头,示意李吟商继续往里看。
&ep;&ep;小院内种植有两棵高大的槐树,树下摆放着整整齐齐的几张桌案,案几之后坐着一群捧着书本在认真读的小孩,而靠近门口的地方、则站着一位教书先生,正面带微笑看着这帮孩子们读书。
&ep;&ep;这群小孩身上的衣衫都是粗布麻制,有的上面还打着补丁,一张张小脸虽然脏兮兮的,可是眼睛却亮亮的看着书,像是捧着什么爱不释手的宝藏。
&ep;&ep;“这里的孩子们寅时三刻便要起来帮大人做些简单的农活,有的可能是要上山给家里的猪打些猪草,有的可能是要帮忙劈柴,有的则是挑水,做完了活,卯时到这里,由先生给他们讲学。”
&ep;&ep;听着孩子们读书的声音,江俊继续道:“李公子问我为何要那么早邀你,只因正午的时候,孩子们便要回去家里帮忙了。眼下是农忙,半个人都少不得呢。”
&ep;&ep;“这些是……”
&ep;&ep;“他们都是附近穷人家的孩子,”江俊说着,让了两步,叫李吟商看见了院子门口一块不起眼石碑上的“刘荣义塾”四个字。
&ep;&ep;李吟商的瞳孔紧紧地缩了缩——刘荣这个名字他见过,但却是在罗飞、童兴的同案犯里面,签字画押认罪的那一沓名单里头。
&ep;&ep;然而没有等李吟商想透这里头的关系,就听得耳畔一阵孩子们的欢呼,小小的身影一个个鱼贯而出,欢呼着跑向远处青绿色的麦田。
&ep;&ep;这些孩子年龄不一,并不像李吟商熟悉的学堂里,同窗的孩子都是差不多年纪,而且家境殷实,甚至有带书童上学堂的。
&ep;&ep;而现在出现在李吟商眼前的这群孩子中年纪大的约莫已经十岁上,年纪轻的也才四五岁,莫说是书童,他们连像样儿的笔墨纸砚都没有,一支毛笔都被写得笔头开了好几个叉。
&ep;&ep;“二……哦,是三位,”突然,教书先生来到了门口,笑着冲他们拱了拱手,道:“三位是来问路的么?”
&ep;&ep;“问路?”李吟商愣了愣,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这里的一切对于他来说都太陌生了,就好像是突然打开了一个他不该打开的闸门,里面放出来的都是洪水猛兽。
&ep;&ep;“先生您客气了,我们只是路过,听见这里有书声就碰巧过来看看罢了。”江俊微微笑,眼角却悄悄地瞥了一眼李吟商:
&ep;&ep;你们这些不接地气的封建贵公子,怎么会知道无产阶级的苦,哼哼。
&ep;&ep;教书先生当然是看他们身上穿着的都是好料子,又是生面孔,才做出了这种猜测,听见江俊这么说,人过中年的教书先生乐呵呵地捋了捋自己的胡须主动同他们搭话,道:
&ep;&ep;“这间书院还不错吧?你们不知道,当初我像你们一样路过这里的时候,这里还只有这两颗大槐树,和几个石板搭成的案几呢。”
&ep;&ep;“当初?”李吟商疑惑地望向老先生,“您不是本地人——?”
&ep;&ep;在桐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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