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塘,顾家老宅。
顾天佑坐在沙发上,把脚搭在红木茶几上,正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电视。偶尔往院子瞅一眼,耿建军正忙里忙外收拾。自从前日从秦州监狱探监归来,这位耿大叔便遵照苗世凡的意思,一直跟在天佑身边。
顾天佑一直很好奇苗世凡和耿建军两个在一起的时候,谁是攻谁是受?一想到两个中年大叔隔着探视窗口深情凝视的情景,顾天佑就想把这个问题丢出来。可每次一对上耿建军那阴霾不散冷若冰霜的眸子,就什么都问不出了。
耿建军的眸子很有特色,白的多黑的少,瞳孔收缩时如豆,典型的眼镜蛇眼。用老不死的话讲,这种人是天生冷酷,轻易不会动情,杀人如杀鸡屠狗。
“大叔,我这儿没有那么乱吧,你这都两天了,还没忙活够呢?”顾天佑憋着心事,故意打开话匣子,扬声问道:“打算什么时候跟我去海州啊?”
耿建军正在喂狗。这三条大狗是顾天佑从小喂养大的,当初就是为了看家护院减少麻烦,为保持狗儿们的警惕性和领地意识,一向很少牵出去溜。平日里可谓是生人勿近。可说也怪,在耿建军面前,这三条让卧龙塘众多少年恨的牙根儿痒痒的莱州红完没了往日的凶性。第一次见面就夹着尾巴丝毫不敢造次。
“我忙我的,你看你的电视就是了。”耿建军放下狗粮,埋头继续清理狗窝。干了一会儿,忽然抬头说道:“观察你两天,有些事情还不是很明白。”
顾天佑道:“不是对你说了吗,我对你一定知无不言,有什么不明白只管问。”
“记得你跟我说过,你要帮助这村子重振卧龙塘的事业,找我和阿凡也是为了这件事。”
“嗯,没错。”
“我在你这住了两天,就我所见到的,你在村子里人缘一般,他们冲你笑多出于敷衍或畏惧。”
“真心对待我的人的确不多,也许一共就俩,一个已经死了,另一个在省城读书。”
耿建军有些怀疑的口吻:“这么说,你就是为了这两个人才决定做这件事的?”
顾天佑坦然的:“这难道还不够吗?”
耿建军:“我虽然不懂商业上的事情,但也能想象到这件事很难!”
“嗯!”顾天佑:“是很难,不过男人做事,有所为有所不为,只要自己觉着值得去做,你说呢?”
他沉默了一会儿,抬头道:“你如果真是这样的人,我大概会愿意帮你。”
顾天佑把手一摊,笑道:“路遥知马力,时间长了你自然会知道,我有时候并没你想象的那么精明。”
“找出游北望,阻止海洲集团收购卧龙塘资产,核查四年前裕泰集团与卧龙塘之间的经济纠纷案,没有一件容易的。”耿建军收拾完狗窝,一边洗手一边说道:“记得昨天你跟我说过,为找游北望,你找了一个叫戴晓楼的警察帮忙。”
顾天佑道:“戴晓楼这个人有能力有原则,尤其难得的是,这个人的情商很高,有原则但并不滥用原则,该讲人情的时候他还很有人情味儿,所以这二十多年来,在他那个圈子攒下很深厚的人脉,那件事儿我布置也有几年了,公安口着实有几个靠谱的朋友,不过不管是赵亚军还是林雪东都不如他。”
“游北望和那笔钱失踪四年了,你自己也说过这件事很不简单,如果那笔钱失踪的背后还有更大的人物牵涉其中,那这个游北望很可能只是个替死鬼,你怎么能确定这个人还活着?”
“所以我需要戴晓楼来帮我确定这个人是否还活着,如果他死了,那笔钱又去了哪里?他又是怎么死的?顺藤摸瓜总能找出些东西来,不妨这么跟你说,戴晓楼找游北望不是重点,重点是我要看看,经他这么一搅合,谁会跳出来?”
“原来你要找的不是那笔钱。”
“四年前我来到这里的时候,顾宇飞已经病入膏肓,除了给我留下那三百万外,从未跟我说起关于卧龙塘的任何事情,但后来他却把名下所有卧龙塘的股份留给我,当时我只有十六岁,还不具备法人资格,也就不能行使法人权利,卧龙塘的资产因此被冻结,虽然产业价值不断缩水,但基础规模却得以保留。”
“你说的这些我听不大懂。”
“有一阵子我以为这只是他的缓兵之计,目的是为卧龙塘赢得两年时间,直到这两年我才意识到,在这个目的之外,他还希望我能帮他挽救卧龙塘。”
“何以见得?”
“我在这村子里生活了四年,最初两年被排挤的很厉害,都说母老虎苏霞珠恨我入骨,恨不得弄死我而后快,但我现在却还活的好好的。”顾天佑解释道:“并不是因为我有多厉害,而是因为他们都没有把事情做绝。”
卧龙塘村有三大姓,顾,方,薛。当年的三位祖先本是太平天国将领,兵败后来到此地,见风水格局不凡,又知大势已去,便留在此地繁衍生息。逐渐形成了今日的村落。代代联姻让整个村子相互间或多或少都沾亲带故。顾宇飞当年在村子里说一不二,影响力直至今天仍然不减。
当年我只有十六岁,再怎么厉害也有限,方大头若真想把我如何可谓易如反掌。但他却什么都没做过。顾宇飞当初没有明确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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