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相和陛下在谈什么呢?”
“天知道,肯定是什么军国大事,或者皇上立储的事情咯。”
“嘘,别多嘴!这种事也是你能乱说的?不过...你说皇上万一,我是说万一,驾崩了...我们会不会被拉去陪葬啊...”
“应该不会吧?咱们大岳多少年前就把人殉给废了,你想多了吧。”
两个宫女在韩回到来之后就被张云澜遣出房了,此时正你一言我一语聊了起来。
高个的宫女撇撇嘴,说道:“陛下是明君圣主,待我们又好,当然不会这样,可到时陛下驾崩,韩屠夫这家伙万一想夺权怎么办?那还不得杀我们这些人灭口啊。”
矮个宫女入宫年头不长,被前辈这一番说辞下来,已经是满脸恐慌,晶莹的眸子里水雾氤氲。
“咳咳...”沙哑的咳嗽声自身后响起,吓了两个宫女一激灵:“两个小丫头无法无天了啊,这事情也敢乱说,去去去,去膳房给杂家弄壶酒来。”
定眼一看,原来是个白发的老太监,正笑眯眯地看着两人,脸上的褶子都挤成了一团。
“齐伯,你吓死人了!要喝酒不会自己去啊?”
两女虽口上抱怨,却是手拉手往膳房去了,这齐公公是修心斋的主管太监,为人宽厚亲和,在太监中地位不低,平时对这些宫里的小辈极为照顾,所以这些宫女对他也是十分亲近的。
齐公公望着两女的背影,面上笑容渐渐褪去,喃喃道:“两个傻丫头,当真不知天高地厚,这次弄不好,连杂家都会没命。”
他拿出收在袖袍中的一枚信笺,眼神有些复杂。
静房内,丞相搬了条梨花木椅子,坐到了皇上的龙塌跟前。
“这次真好不了了?”丞相问道。
“韩大哥何故明知故问。”张云澜苦笑道“我当年被张岳的贴身护卫曾虚楼的阴司剑诀所伤,本就是必死无疑,多亏神医常谨的万年参皇丹续命,如今是旧伤复发,没得救了。”
丞相眉头一皱,两手狠狠紧攥了一下,旋即说道:“云涛已经准备从泉月府过来了,等你的身后事办了,他就可以着手登基。”
听闻云涛这个名字,张云澜惨白的面色浮现一抹愧疚:“我这当哥哥的,对不起云涛啊。”
“这条路云涛没得选,”韩回道“不过他如今年纪尚小,我还需辅佐他几年。”
“我这被天下人骂的专制丞相的头衔,看来一年半载也是拿不下来的。”
“既是如此,云涛在登基之前,我更要为他扫清障碍!”
丞相的眼中,尽是凌厉狠辣之色。
“叩叩叩..”
敲门声传来,张云澜知道自己早下令任何人不得入内,此时还能来叩门的,肯定是自己身边那个亲封的密探。
“进来吧。”
齐公公走入房内,也没有过多繁文缛节,只是单膝跪地,奉上手中信笺。
“此信皇后先行看过,娘娘说事情紧急,吩咐老奴速呈陛下,丞相知晓。”
韩回接过信笺打开,眉头微皱,递给张云澜。
“虎头大将刘斌擅离吾仙关,疑似秘密入了成华府,更带了不少黄狼军进城。”
“刘斌?他也来了?之前我们列出的名单里可没有他。”
韩回心中纳闷,大岳王朝各地割据局面非一日之寒,成华府与地方政令不通也不算少见,可这刘斌镇守吾仙关三十年,从不参与朝政,可以说是独立与大岳十三府之外的势力,向来与成华府也是互不相犯。自张岳登基后,诸多地方势力对成华府的服从早就是流于表面,在这种大环境之下,刘斌虽算不上什么天大的忠臣,倒也是个恪尽职守的良将了,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私自来成华府。
“看来我们这位大将军对朕这皇位应该也是有些想法的。”张云澜的声音中已是透露丝丝杀意。
“放心,有我在,这头猛虎翻不起风浪。”丞相冷笑道:“不过就是把我们计划里的名单多加一个名字罢了,人家都说我韩回能把成华府中官吏吓得晚上不敢睡觉,却拿这些地方势力没任何办法。”
“贪官污吏,豪门大家我这十年杀的多了去了,杀一个封疆大吏,以为我不敢么?”
张云澜从病容中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道:“这下不怕别人在外面骂你韩屠夫了?”
丞相有些无奈,说道:“我杀得了别人的头,还堵得上别人的嘴不成?我曾经好歹也算是一介风流雅士,翩翩公子,自打上了你的贼船来当这什么鸟丞相,尽是给我落得骂名。”
“大哥,你都是军政大权在握,比我这皇上还像皇上的角色,顾不上自己的名声,怎么还怪到我头上来了?”张云澜调侃了韩回一句。
韩回白了一眼,世人都传闻肃镇大帝威武不凡,霸气天成,谁想得到竟是这么一个与人逞口舌之利的家伙,自己打了天下,甩手就不管,要他这个当丞相的鞠躬尽瘁。
两人接下来的话,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家长里短,仿佛此时张云澜已是弥留之际这回事已被全然淡忘,丞相只是来找皇上闲聊的。齐公公在一侧俯首而立,对于这种聆听者的角色,他早适应了许多年。
“我曾经读过一首诗,很有意思,上半段倒也没什么奇特,这下半段我是喜欢的很,曰:我来问道无余说,云在青天水在瓶。”
“妙的很,妙的很..”
“妙你个头,你听得懂吗你?”
.......
韩回和张云澜,同当年初识结拜为兄弟的那天曾彻夜长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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