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世代相传,只遵太祖遗训,不奉王令,张岳盛怒下派曾虚楼闯阁,谁知竟无功而返,此事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张云澜当年讨伐昏君,入主皇城后腾皇阁的守阁人们并未现身参与这场斗争,他们的要求很简单,只要这大岳还是张家人的天下,这腾皇阁就不可能开启,至于派系倾轧,宫闱之争,与他们并无关系。
至于这登基大典为何选于此地,则是十年前张云澜入皇城时看上此处大气磅礴,执意在此举行登基大典,如今张云涛御极,沿袭其兄理所应当。
腾皇阁前,一座由纯金打造的巍峨高台上,张云涛身着黑色龙袍,头戴十二旒顶冠,左右两手分握尚方宝剑和传国玉玺,立于一座香台前,面上的青涩早被威严取代,双目傲然扫视着台下群臣。
下面各部大臣,以韩回为首,依官职大小整齐跪拜,凑成一个方阵,蔚为壮观。
跪伏着的韩回心中暗喜道:“云涛不过来宫中短短数日,已是适应皇帝身份,未来可成一代雄主。”
祭拜天地祖宗的仪式早先就进行了,也就是说此刻的张云涛已正式登基。
腾皇阁外围的宫门出,南御林军统领秦日昌率着一众兄弟布防,而混在这群军人中的,还有一个吴小雨。
他没有官职,本也是不必要来,但兴之所至,想来看一眼,便持着韩回给他的腰牌在宫中畅行无阻。
直到这宫门前,已是不得入内,他倒也不强求,就与拦下他的御林军们混在一起。
“这位大人,您在这也看不见里面的登基大典,要不先回吧,若是有事的话末将代为通报丞相。”
秦日昌看着眼前这陌生的年轻人,也是一阵头大,他口口声声说什么来看登基大典,又持着代表丞相的腰牌,自己是不敢得罪,但按规矩也不能放他进去,此处宫墙林立,看不见腾皇阁前的高台,也不知他留在这里有何意义。
“不急,我能看见。”吴小雨道。
秦日昌无语,若不是碍于丞相的腰牌,他真想破口大骂了,这小子莫不是疯的?
“瞧,重头戏来了。”吴小雨口中说着看,双目却是紧闭,但他口气又不似编造。
腾皇阁前,众臣跪拜礼毕平身,韩回拿出一本折子。
“国本已定,新君登基,年号显神!”
“然陛下御极,却有国贼之患,臣请陛下审判国贼!”
高台上,显神皇帝张云涛,自然知道韩回所指为何,今天除了登基,他还要立威。
“丞相所言,朕准奏!”
“带国贼!”
在数十御林军的押送下,一辆囚车从偏殿方向缓缓驶来。
在那铁笼之中,散发的带枷者,正是曾贵为五虎大将的刘斌。
被擒之后的他,早已没了往日的威严霸气,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全身沾满血污,甚至还混杂着一股屎尿臭味。
看到刘斌的惨况,韩回不由地皱起眉头来。
刚拿下刘斌时,韩回虽派人日日审问,但也没有折磨他,虽然算不上礼遇,但刘斌身为一个铁血军人,韩回还是给了他最基本的尊严。
可刘斌现在的样子,可以确定肯定被人用了刑。
韩回没有下过这种命令,而刑部那些官员显然也不敢越过丞相动刑,唯一在宫中由此权力,和由此嫌疑的唯有一人。
新上任的宫廷监察使兼情事司总司,文进。
身为一手将他带大的师父,韩回非常清楚自己这个关门弟子在人畜无害的外表下藏着的是一颗如何很辣的心。
他曾如此评价自己四个弟子:“姜乘风是烈马,日行千里不在话下,但要用合适的方法驯服,才能担重任,否则就是脱缰野马;霍免是精铜锤炼出的镜子,能查出并改正任何不足,又在危难时可当作盾牌使用,缺点是顾虑太多缺乏进取,和姜乘风相辅相成。”
“吴小雨是一柄绝世的神剑,能力是四人之冠,锋芒太过逼人,虽然已学会隐藏,但过刚易折的本性难以改变。”
“文进是最不起眼的一个,若是一个将军既有神驹当坐骑,又有固若金汤的盾牌,还有绝世神剑,那任谁也不会去注意他怀中藏着的匕首,而文进就是这把匕首,隐秘,毒辣,但一击必死,见血封喉。”
回忆起自己对文进的评价,韩回不禁怀疑起自己让文进去成立以其私人为首的监察组织是否是正确的,当日姜乘风和霍免对此事有顾虑,现在想想或许是自己太心急了?
现在文进刚握权柄,就急于立功,想必是为了在张云涛登基前从刘斌口中逼问出更多关于反贼张天玺一行对情报才用刑逼供,想不到他连自己这个丞相,这个师父也瞒上了。
韩回太了解文进了,而事实也与他猜想的几乎一模一样。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囚车行至台前停下,韩回拱手朗声道:“臣韩回,恭请陛下下诏,斩首国贼,扬我国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