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众人的瞩目之下,一场决定大岳未来之命运的谈判就此拉开帷幕。
对于后党中大部分人而言,这也许是一个扳倒韩回,让自己置身于权利舞台中心的大好机会,于相党来说,可能这也是他们对呕心沥血拼出来的微薄的中兴之兆的最后守护。
但命运就是如此滑稽,身为主角的韩回与姚树碧,只是视之为一场早已排练完毕的表演,这之中有波折,有反复,亦有高潮,但皆是无碍于结局。
五贤殿内的装饰,较诸皇城中其他建筑少了几分奢华,却更重古朴风雅之感。
不知是否这淡雅的环境对人有所影响,待两方人马站定下来之后,那剑拔弩张的气氛竟稍微散了一些,众人只是将目光都投在了全场唯二有资格落座的皇后与丞相身上。就连那名为新君的男孩张子檀,也只是在几个姚树碧的护卫的保护下站在一旁,一双水灵的眸子四处张望,这也难怪,一个假冒皇子的七岁孺子,哪里见识过这等场面,好奇是难免的,捎带了二分羞涩,一分恐惧。
姚树碧座与上首位,却也不开口,只是看着韩回。直到一旁的宫女在两方安排好测毒人员将其手中香茗试过之后将之奉上给二人,她才清了清嗓子,道:“韩丞相是有大学问的人,若让本宫先说,却是没那么出彩了,就请你先抛砖引玉,本宫也想听听你是如何的舌灿莲花。”
此话一出,后党中众人都暗自叫好,此时己方形势强,但历来争续争统,除了实力的比拼之外,名正言顺也是一样重要的。
众所周知,韩回身兼大岳第一学府天联学馆馆主之职,满腹经纶,运筹帷幄,姚树碧毕竟女流之辈,若是一上来就大谈特谈,万一被韩回抓住纰漏抢白一番,倒是面子上真是过不去,还不如把球踢给对方,反正在他们心里,后党已经赢定了,这谈判不过也就是求个名头罢了。
韩回抿了抿茶,起身道:“娘娘是圣人,那韩某就恭敬不如从命……”
“圣人?你原来还知道娘娘为尊啊!”
还没开口,话已被后党中一人打断,像这种往日在韩丞相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的角色,此时为了出风头在后党中搏地位,竟是直接怒斥韩回。
姚树碧眉头一皱,刚想呵斥却被韩回一个眼神拦下。
丞相走到那人面前,笑道:“陛下乃天子,皇权天授,是以为圣人,皇后是天子之妻,亦为圣人,韩某有说错吗?”
那人戏谑道:“既知是圣人,你又何敢忤逆娘娘?要知道陛下与娘娘同为圣人,是谁更亲近陛下,更懂陛下的意思啊?再说续统承继,从来都是父子相传,如今皇子在此,岂可让那张云涛篡位?”
话音未落,后党中许多大臣争先附和,一时间整体气势完全凌驾相党,反观随韩回来的这帮人几乎个个都脸色难看了起来。
“说完了?”
满堂的喧哗,都在韩回这句话之后渐渐平息下来,他们看见了丞相的眼神逐渐肃杀起来,那十年建立起的绝对威严让他们不由自主的恐惧起来。
韩回眼神扫过一圈,退回位上坐下,开口道:“圣人之圣重在德行,但天无二日,国无二主,我等身为大岳之臣,需唯陛下之命是从。”
“我受陛下遗诏,辅佐新君登基,责无旁贷,若是娘娘身为圣人,却悖逆陛下之意,则是圣人失德,更需检点自身,悬崖勒马!”
“你等集众成党,将皇后奉为挡箭牌,公然抗旨,已是形同谋逆,按律当诛!”
韩回一通话下来,后党中人无不感到脊背发凉,他们原以为今日之约是韩回和相党来向他们摇尾乞怜,想不到之前态度谦逊的丞相话锋竟如此狠辣。
此时后党中一位老者排众而出,神色阴翳地对座上的姚树碧道:“皇后娘娘,韩回此贼顽固不化,以矫诏胁迫我等,老朽恳请娘娘当断则断,令勤王军入宫杀贼!”
终于,他们按耐不住了,本来当时他们就不同意与相党谈判,只是抵不过姚树碧一再坚持,后党中的这些家伙才勉强答应下来,可现在看来,口舌之争怕不是韩回的对手,那就只能图穷匕见了。
姚树碧闻听此言,面色一凝,心中却是大喜,自己的确从老家盛雷府拉了一支军队过来,为了让后党这些人高枕无忧,她还曾召来成华府北卫城的守将参与后党集会,告诉他们北城守将是自己人,并会在谈判那日一早开城门放姚家军入城。
看似万事俱备,但事实上姚树碧却今天却并没有令北卫城开门,而城外的姚家军也仅是在她的暗中指示下纵马遛了一圈虚张声势,为的就是此时后党与韩回翻脸,自己先下达命令兵变但无兵可用之时让韩回将之一网打尽。
做戏也要做全套,姚树碧收敛心神,装模作样地冷哼一声,道:“本宫早料到如此,来人!让勤王军……”
“慢!”
一声厉喝,竟是来自韩回,姚树碧惊奇地看向他,此时正是整个计划的高潮,为何他要打断?
“娘娘要杀要剐,等韩某话说完再定夺吧!”
韩回的双眼此时死死看着后党中张牙舞爪的那群人,仿佛要喷出烈火将之吞噬,他声音森冷道:“你等要兵变,可知后果?”
后党们哈哈大笑起来:“原来韩丞相也怕死吗?你大势已去,就别再徒费口舌了!”
韩回冷道:“动起刀兵,难免杀戮,而你等可知,杀生容易,建设有多难吗?”
“十年前陛下登基,大岳彼时风雨飘摇,韩某随陛下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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