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赵夫人小声嘲讽骆夫人心比天高,“那郑大人虽年纪轻,穿的却是二品高官的绯袍,就算你光着身子站在他面前,他会看上你这不守妇道的破烂货?哼,做梦去吧。”
&ep;&ep;骆夫人不与她逞口舌,只在心中嗤她:那是你没见过他死皮赖脸往我床上爬时的样子,如今这世道,奴才翻身做主子有什么稀奇,只是骨子里还是奴才,她勾勾手就过来了。你倒是守妇道,先帝只碰过你一回,你守寡守得倒是热闹,别人都是面上对你恭敬,暗地里笑你是块朽木头罢了。
&ep;&ep;显阳宫里,谢及音将后妃们都安排出宫后,与识玉一起选定了空置宫殿的看管女官,又将新拟定的府库章程拿来过目。
&ep;&ep;“今日怎么如此安静,”谢及音翻着手头的账目,问黄内侍,“你们陛下去哪儿了?”
&ep;&ep;黄内侍答道:“回皇后娘娘,陛下自下朝后,一直待在宣室殿批折子。”
&ep;&ep;“在宣室殿批折子?”谢及音闻言抬目,觉得十分稀奇。
&ep;&ep;七郎一向都是把奏折搬来显阳宫看,让她从旁劝着,否则依他的耐性,早就把那些奏折写得长篇累牍却三纸无驴的官员都拖下去杖毙了。
&ep;&ep;今儿是起了什么兴致,竟然跑到了宣室殿?
&ep;&ep;谢及音随口问道:“陛下自己在宣室殿么?”
&ep;&ep;黄内侍“呃”了一声,嗫嚅不敢答。
&ep;&ep;谢及音见状黛眉一蹙,“说。”
&ep;&ep;黄内侍“扑通”一声跪下,“回皇后娘娘,郑君容郑大人……午后入宫了。”
&ep;&ep;“你说,郑君容来了?”
&ep;&ep;自之前在德阳宫抓到郑君容帮裴望初炼丹后,谢及音一怒之下,下令不许郑君容再踏足内宫,直到裴望初身体里的砂毒完全清干净,再不会对丹药成瘾为止。
&ep;&ep;“他们是提前约好了?鬼鬼祟祟跑到宣室殿做什么?”谢及音搁下了折子,又问黄内侍:“太医署给开了清肺祛毒的药汤,陛下今日喝了吗?”
&ep;&ep;黄内侍低下头:“尚……尚未。”
&ep;&ep;谢及音眉心蹙得更深,推案起身道:“带上药汤,随本宫往宣室殿去一趟。”
&ep;&ep;裴望初确实是在宣室殿里批折子,面上阴晴不定,时而将折子一扔,寒声道:“都该拖出去杖毙。”
&ep;&ep;宣室殿里的宫女内侍跪了一地,不敢起身,郑君容走进来,疑惑地捡起乱了一地的折子,看了两眼后心中恍然。
&ep;&ep;怪不得惹陛下生这么大气,都是劝他充盈后宫,想往他身边塞人的。
&ep;&ep;皇后娘娘最是虚心纳谏,体恤臣情,这些折子,裴望初不敢当着她的面批,所以特地跑来了宣室殿。
&ep;&ep;郑君容将折子都捡起来,在案头摞成一摞,对裴望初道:“天授宫里懂筹算、识天文的弟子皆已并入钦天监,如今的钦天监人数已远超所需,陛下打算怎么办?”
&ep;&ep;裴望初说道:“安排一场考核,将那些不懂筹算历法,靠家族荫蔽在钦天监中混吃等死的世家子都黜出去。”
&ep;&ep;郑君容本意是想请他宽限一些预算,闻言有些犹豫道:“会不会太激进了?据臣所知,钦天监中有半数世家子不懂历法,但他们交游甚广,颇有清名。若是将他们一气裁黜,怕他们连同背后的世家闹起来,面上不太好看。”
&ep;&ep;裴望初举起桌上的章奏,说道:“朕就是要他们面上不好看,否则他们只当朕的容忍是敬畏。”
&ep;&ep;郑君容嗅出了一点不寻常的意味,试探着问道:“陛下是打算……动一动这些世家?”
&ep;&ep;“上溯三百年都是寒门,有什么动不得碰不得的。”
&ep;&ep;“是为了皇后娘娘?”
&ep;&ep;裴望初闻言笑了笑,漫不经心道:“自然是为了大魏的穷苦百姓,只是恰巧也对皇后有些好处罢了。”
&ep;&ep;郑君容颇有些无语,正琢磨着是否该劝一劝时,忽闻内侍来报,说皇后娘娘朝宣室殿来了。
&ep;&ep;裴望初指着案头那一摞折子对郑君容道:“皇后见了你生气,你带着这些折子到后殿去躲一躲。”
&ep;&ep;郑君容偏慢吞吞地磨蹭,果然被谢及音抓了个正着。谢及音冷声让他站住,“鬼鬼祟祟,手里抱着什么?”
&ep;&ep;郑君容故意不与裴望初对眼色,恭声道:“回皇后娘娘,这些是陛下叫臣藏起来的折子,说不能给您看见。”
&ep;&ep;折子?藏起来不给她看的折子?
&ep;&ep;谢及音愣了一下,见裴望初一脸头疼的表情,更好奇了,朝郑君容伸出手,“拿过来。”
&ep;&ep;郑君容呈上折子,谢及音翻了几份,心中了然,见与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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