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穆启再次抬手握住枪,他说:“对不起,木木。”
&ep;&ep;这一声“对不起”蕴含着穆启这几年来的歉疚和坚持,他说出口时喉头一紧。
&ep;&ep;“我不能告诉你理由。我知道你会恨我,恨我为什么让你毫无理由地接受这些痛苦,对不起,可我不能说。”
&ep;&ep;穆至的眼前模糊,她透过泪水看穆启,总觉得他也在哭。
&ep;&ep;坚硬的枪抵在穆启的胸前,他却比之前每一次穆至见他都要平静。
&ep;&ep;“木木,今天……哪怕你开枪,我也不愿意。”
&ep;&ep;穆至握住枪,死死抵在穆启的胸前。
&ep;&ep;可穆启依旧坚定,他闭上眼睛。
&ep;&ep;穆至咬住自己的嘴唇,半晌后,她扣在板机上的手缓缓松开,枪应声落地。
&ep;&ep;穆启睁开眼睛,他把面前瘫软在地的穆至一把拥入怀中,用自己支撑起她。
&ep;&ep;穆至缓慢抬起手,搭在穆启的颈后。
&ep;&ep;在这个房间里,他们像曾经一样拥抱。
&ep;&ep;穆启阴晴不定,对穆至时好时坏。心情好时,他会对着她笑,把她背在肩头;可若他心情不好时,他会粗鲁地把她压在身下,不许她反抗。这个过程,她伤痕累累,他也遍体鳞伤。
&ep;&ep;穆至从大熊那拿走这把枪时,大熊曾劝她,让她放下过去。
&ep;&ep;“穆子不是铁石心肠,你不知道他一个人,这些年扛了多少东西。为了达成目的,他连自己都不顾。有一次子弹差点穿过心脏,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命就没了,可他都挺过来了。他没服过软,但老钱让他别去打扰你,他就再也不去了。可我心里知道,他苦。穆至,穆启要是有不对的地方,你多担待,再看看他,再给他一次机会。”
&ep;&ep;穆至伸手,从穆启的衬衫领下摸下去,摸到他后背的一道疤痕,和大熊描述得无二,穆至的眼泪沿着穆启的脖颈儿流入他的衣衫里。
&ep;&ep;“你以后还会再骗我么?”穆至问。
&ep;&ep;“不知道。”穆启回答。
&ep;&ep;穆至默然,她没有松开手。她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枪里没有子弹?”
&ep;&ep;穆启“嗯”了一声。
&ep;&ep;在穆至端着枪出来时,他的确紧张了一下。但当他握住枪口的时候,他就确定了,枪的重量不对,枪里没有子弹。
&ep;&ep;穆至低声骂了一句,穆启闷声笑,胸膛震荡。
&ep;&ep;这世上有真有假,有人精明算计,有人傻到奋不顾身。
&ep;&ep;穆至是后者,穆启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