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他们一定会找你。”杨典薄一口断定。
&ep;&ep;“天德啊,和景帝是你的福星。如果这个世上,真有人能‘公正公平’的撰写和景年史,那非你莫属。”杨典薄拦下急于反驳的章年卿,道:“你怎么样,无所谓。他们要的只是你的名字。”
&ep;&ep;百姓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这个年史无论谁来编纂,都会被打上殷勤献媚,有失公允的名号。
&ep;&ep;杨典薄道:“只有你,作为先帝点的最后一个状元。只要稍加宣扬,百姓们就会相信。章年卿笔下的和景帝,一定是最公平公允的。因为他是带着感恩戴德的心来写的。”
&ep;&ep;章年卿心里一沉:“倘若他们要冠着我的名字,笔下不实怎么办。”
&ep;&ep;杨典薄平静的看着他:“受着。”
&ep;&ep;第17章
&ep;&ep;和景二十三年,四月十六日,齐王继位。为示敬先帝,本年延续和景二十三年,次年元月一日,改年号开泰。
&ep;&ep;新帝继位后,礼部和翰林院格外的忙,颁布各类恩旨,登基大典,以及先帝遗留下来的嫔妃安置等等。不过,这份忙却是把章年卿隔离在外的。
&ep;&ep;章年卿每日按点去翰林院,到点回家。每天都清闲的很,翰林院冷冷清清,家里也冷冷清清。
&ep;&ep;过了半个月,章年卿忽然被一个小太监喊走。也没说什么什么事,章年卿塞荷包他也不要。一路绕廊穿门,走到一排低矮的小屋子里,推开其中一扇门,弯腰恭敬道:“章大人,请进。”
&ep;&ep;章年卿一头雾水的进门,屋子里面大大小小占了五六位大人,各个头发花白,在案头忙碌着什么。个别旁边站了一两个年轻人,帮忙打下手。
&ep;&ep;章年卿一进门,立即有小太监给他倒了杯热茶,还上点心。
&ep;&ep;他不解的抓住正欲退下的太监,“这是怎么回事?”他指着自己,上下打量一番,不解道。
&ep;&ep;他和这里简直格格不入的。
&ep;&ep;“章大人,皇上下旨让你编攥新史。从今日起,你便和诸位大人在东院编纂新史。”小太监声音尖细,态度温和。末了,还殷勤笑道:“大人这下把心放在肚子里了。皇上这是看重你呢。”
&ep;&ep;章年卿苦笑连连,这算哪门子看重。
&ep;&ep;皇上是个厚道人,这个骂名不算白当。
&ep;&ep;章年卿虽挂名新史挂的憋屈,他在翰林院的地位却一下子水涨船高,原先待他视若无睹的人,如今见面都是恭恭敬敬一拱手,唤一声:“章大人。”
&ep;&ep;章年卿得意一阵后,心里更郁闷了。一想到这些尊敬是他牺牲身后骂名换来的,便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ep;&ep;主编新史的是为姓杨的学士,不过这个杨学士虽和杨典薄同姓杨,两个人差的不是一点半点。杨学士手下带了四五个编修,其中本届榜眼何文秀、探花周存礼都在其中。另还有一位五经博士协助。
&ep;&ep;五经博士的活计很闲,基本是个顾问的角色。和章年卿的坐冷板凳不同,五经博士郑宏丰则是官阶高,资历厚,无人敢招惹。
&ep;&ep;于是章年卿多了位茶伴,五经博士捏着块点心边吃边道:“其实你来的第一天我就想坐过来了。”
&ep;&ep;章年卿释放出最大善意,笑道:“大人怎么不过来呢。你若早日过来,我一个人也不无聊。”
&ep;&ep;“哈哈哈哈,敢在这里说无聊的。也就你章年卿一个人了。”五经博士指着他哈哈大笑。
&ep;&ep;笑声引来了杨学士等人的瞩目,见笑的事郑宏丰,便无人言语。
&ep;&ep;杨学士恶狠狠的敲了敲一个小典薄的头,“看什么看。闲得慌。”
&ep;&ep;五经博士不屑的对章年卿说:“就看不惯他这个嚣张样,都来修新史了,还把这当什么美差。”
&ep;&ep;章年卿深有感触道:“刀笔诛伐,新史虽然难写,可若我们不来写,任由后人评说,那真是有冤也洗不清了。”
&ep;&ep;东院所有人都清楚,他们编纂的这本新史,注定不会面世。待它出土时,将会是百年之后。他们这些人都已经作古了。
&ep;&ep;章年卿暗暗发誓,他有生之年一定要将杨学士手里这本新史从新编写。
&ep;&ep;一定!
&ep;&ep;哪怕不图留名青史,也为世人口中那份师生情。和景帝是他的朝考官,在殿试上亲自点了他第一甲第一名。
&ep;&ep;……报恩谈不上,做人的底线还是有的。
&ep;&ep;先帝驾崩,新帝继位。
&ep;&ep;受到影响最小的大概是冯俏,小姑娘整日待在内宅吃喝不愁。
&ep;&ep;冯承辉倒是在新帝这里被提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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